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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藏地何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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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夢異俠] [原創(chuàng)]連載:全球大探險巨著:《藏地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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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12 02:11:15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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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新教授最后道:“據(jù)德尼大喇嘛回憶,最近的一次是在1991年,三名外籍探險者在絨布寺找了名喇嘛做向?qū)В詈筮M入了希夏邦馬峰地域,也如其他探險者一樣,永久地消失了。”
    卓木強巴低聲叨念道:“那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怎么會這樣的?”
    方新教授寬慰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戈巴族人世代守護著的,擁有紫麒麟的,神秘而從未有人探尋到過的帕巴拉神廟,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是一個驚人的巧合,就算是世界上最高明的作家也寫不出這樣的巧合,我們要尋找的紫麒麟,竟然和人家尋找過數(shù)百年的帕巴拉神廟,在同一個地方!經(jīng)過德仁老爺和德尼大喇嘛的共同研究,雖然至今還不知道帕巴拉神廟是否存在,但是我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找尋這座神廟的人一直都存在,他們從沒有一天放棄過對這座神廟的探尋。所以,我聽到你被人伏擊時,毫不吃驚,要是這么久時間,居然仍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支探尋的隊伍,那才叫人奇怪呢。而且,他們有綁架那個戈巴族瘋子的行為在先,也就是說,他們老早就盯上我們了。”
    方新教授停了停,繼續(xù)道:“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我們是根據(jù)別的一些線索而尋找到這個地方的,我們沒有地圖,這或許也正是我們的優(yōu)勢。”
    卓木強巴低頭沉思不語,唐敏不解地道:“我們沒有地圖,怎么還說是一種優(yōu)勢呢?”
方新教授道:“那份地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就算有,有多少張?哪張是原圖?那張圖到底會把方向指向哪里?也都不清楚,而且,還有一張是回憶圖,那張回憶圖看來是指向珠峰的,而很明顯,那是一個錯誤的目的地。我們沒有圖,就不會過分地依賴圖紙所標注的線索,這不是我們的優(yōu)勢是什么呢?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出現(xiàn)了以前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過的戈巴族人,而且已經(jīng)被另一伙尋找神廟的人綁走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先一步找到帕巴拉神廟呢?”
    卓木強巴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亂極了,我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這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和想象。現(xiàn)在你認為我們應該怎么辦,導師?”
    方新教授道:“目前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嘗試與另一批尋找帕巴拉神廟的人接觸并達成共識,因為他們或許掌握著別的很重要的線索,我們把兩隊人的線索集中在一起,或許就能找到傳說中的神廟,然后各取所需,他們尋找珍寶,我們找紫麒麟——”
    方新教授還未說完,卓木強巴就粗魯?shù)卮驍嗟溃骸皦蛄耍挥迷僬f了。我是不會和拿著火箭筒邀請我的人談合作的。永遠不會!啊,對不起,導師,我,我太氣憤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方新教授表示理解地微笑,接著道:“那么,第二條路就是……以國家的名義進行科考!”
    卓木強巴皺起眉頭,疑惑道:“請再說得詳細點,導師。”
    方新道:“我們可以以保護文化遺跡和搶救國家文物作為科考項目向國家有關部門提出申請,而后國家會有一系列詳細的審批程序,他們會組成一個專家組進行這次科考活動,并且,國家會提供給我們需要的設備,只是這里面有兩個問題。”
    “什么問題?”
    “首先,國家成立的專家組里,因為都是專家,而我們卻不是,甚至可以說對帕巴拉神廟一點都不了解,所以我們不能成為專家組的成員,而只能做助手。”方新教授道。
    “助手又是干什么的?”卓木強巴問。
    方新教授道:“打個比方,當國家科考隊要去攀登珠峰時,由于勘測器械太過沉重,科考隊員無法背負那么重的物品前去攀登,所以雇傭夏爾巴藏民為他們背負器械,而我們,在專家組當中的作用,就是屬于背負器械這一類,明白了嗎?”
卓木強巴猶豫了一下,苦笑道:“好啊,不就是背東西嗎,如果能找到那地方,能找到紫麒麟,我甘愿當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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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14 21:18:5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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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新教授又道:“好,那第二個問題恐怕要困難點。”卓木強巴心中一凜。“所謂的背器械,只是我打的一個比方,我們的實際作用,估計是探路先鋒一類,因為據(jù)說,國家曾經(jīng)尋找過帕巴拉,但一無所獲,還有一些專家再也沒有生還,所以才改變策略,先組成一個特殊的探路團,負責收集整理資料回傳給專家們,再決定是否派專家進行這種探尋。但是以我們目前的經(jīng)驗和能力,恐怕國家是不敢讓我們貿(mào)然出發(fā)的,所以,在去尋找那個地方之前,我們必須接受十分嚴格的特訓,關于這一點……”
    方新教授看著卓木強巴,沒想到卓木強巴回答得非常干脆:“這不算什么問題,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言語中頗有一絲欣喜。
    方新教授暗自點頭,看來這次可可西里之行確實讓卓木強巴改變了不少,如果這番話在他去可可西里之前告訴他,他一定考都不會考慮就拒絕了。方新教授滿意地說道:“既然如此,強巴拉,那么,我們明天就到新建立的特訓基地去一趟吧,說不定特訓小組就差我們兩人了。”
    看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卓木強巴,方新教授露出微笑,道:“在德仁老爺和德尼大喇嘛討論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德仁老爺,得到他的許可后,我們馬上聯(lián)系了班覺次仁團長,德仁老爺親自和有關方面領導通了一次電話。本來如果要組成探路團的話,應該全在特種士兵中選取,但是由于德仁老爺?shù)挠绊懥投喾矫嬉蛩氐目紤],上面總算是同意我們參加了,在你們還未回來之前,從全國各地征集的精英,已經(jīng)開始往這個地方匯集了。巴桑也已經(jīng)到了特訓基地,正向趕來的專家提供他所遭遇的一切,以此來制定一些培訓細節(jié)問題。”
    卓木強巴的臉上滿是驚訝和興奮,好似恨不得馬上就趕到特訓基地,他激動地道:“原來您……您早就辦好了這一切,導師?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卓木強巴高興得連連搓手。
    方新教授道:“別高興得太早了,關于特訓是十分嚴格的,而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通過訓練。極有可能我們還在刻苦訓練的時候,我們的對手已經(jīng)找到了神廟,拿走了一切。”
    唐敏突然問道:“還有沒有第三條路呢?”
   “有啊。”方新教授淡淡地道,“放棄。”唐敏吐吐舌頭,不敢再說。
    卓木強巴道:“我有信心,我們能在他們找到神廟之前完成訓練的。”
    “對,我們有信心,一定能完成。”唐敏也道。
    “嗯?”方新教授轉(zhuǎn)過頭來,嚴厲地道,“怎么?你還想去?你這次闖的禍還不夠大嗎?你差點讓三個人死在可可西里。”
    唐敏眼圈一紅,方新教授的語氣非常重,卓木強巴夾在兩人中間,既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唐敏,也不知道該怎么向方新教授解釋。氣氛尷尬了幾分鐘,唐敏終于“嚶嚶”地哭了起來:“嗚嗚,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哇……”
    唐敏傷心地大哭起來,但方新教授鐵石了心腸,一句軟話也不說,卓木強巴絞盡了腦汁,磨破了嘴皮,總算說得方新教授同意唐敏參加特訓,至于以后訓練能不能通過再說。方新教授看了看撲在卓木強巴胸口抽泣的唐敏,心中暗自嘆息,他清楚自己的學生,平時冷漠,極少動情,一旦動情,用情極深,現(xiàn)在想把他和唐敏分開看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回家見過父母親,卓木強巴堅決地表示,自己愿意進行這次人生中的探險旅程,對他作出的決定,父母這次的態(tài)度與以往都不同,這次是德仁老爺十分贊同,成為他兒子的堅定支持者,而梅朵老媽媽卻傷心地流下了淚。第二天,在卓木強巴準備踏上特訓之路前,德仁老爺,他的父親,莊嚴地親自為他戴上了德仁世家特有的護身符,一把象征吉祥如意的銅十字劍。
    那把巴掌大小的銅劍方新教授也見過,他認為其歷史不下千余年,是一件罕見的文物,而且其歷史內(nèi)涵不可估量。劍身為象征性的四棱柱體,上面刻有吼獅、咬龍、威虎、天鵬共四瑞之獸,而每獸后面都跟著一排奇怪的文字,據(jù)說是失傳的古藏文;劍柄也是一獸,昂首闊步,張牙舞爪的姿態(tài),略似麒麟,但頭生三角,按照德仁家的說法,這獸的名字叫三角貔貅,是雌雄同體。
整理好行囊,在阿媽的千叮萬囑中,卓木強巴踏上了他人生的又一次冒險征程。這次與以往不同,他將去一個未知的世界,這次他或許將遠離人類的文明,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了,但他的步伐一如既往地堅實有力,挑戰(zhàn)命運,追求理想,是他一生不變的信念。
    特訓基地在崇山峻嶺之中。走在路上,雪山依偎著蔚藍的天空,朝陽下小河如銀色絲帶,草原上散布著成群的牛羊,這是一片廣闊、寧靜和生機盎然的土地。涼爽通透的風吹過,帶著一片圣潔雪白的云,也帶走心中所有的憂郁和煩悶。不管是什么人,站在這方凈土上,呼吸著微涼的高原風,心中就會生出渴望寧謐的沖動,對著神圣的雪山頂禮膜拜,對著空曠的山谷大喊,向著純凈靜謐的湖面敞開心扉。卓木強巴看著童話般的畫卷,對此次的特訓充滿了期待和不安,特訓基地的大鐵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那是一扇未知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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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16 02:39:05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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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涼風徐徐吹送,卓木強巴思維清晰起來,問道:“教授,你說,這個帕巴拉神廟和上次父親提到的四方神廟,它們間可有什么關系?”
方新教授贊許道:“不錯,我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為什么會叫帕巴拉神廟?它怎么會有多如大海般的珍寶?如果說是帕巴拉神廟,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滅佛時……”
“圣教徒將四方神廟里的珍寶轉(zhuǎn)移到了帕巴拉神廟,是伏藏留給我們最大的懸疑!”卓木強巴接口道。方新教授點頭微笑,三人抵達一個隱秘的山間營地。
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張立和那有羅圈胡須的巴桑。巴桑和他哥哥拉巴訴說著什么,張立則大喜道:“你猜猜我在這里見到了誰,強巴少爺?你一定猜不到。”
卓木強巴搖搖頭,張立道:“出來吧,偵察兵。”岳陽帶著他那陽光般的笑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道:“特訓隊隊員岳陽,前來報到!”
卓木強巴微微一笑,伸出了手去,作了一番介紹后,岳陽道:“古俊仁博士在里面等著你們,先進去吧。”
方新教授低聲道:“哦,原來是他。”
卓木強巴轉(zhuǎn)過頭來,方新教授道:“古俊仁博士,中科院院士,故宮博物館研究員,古文物學博士,中國國家考古隊常任顧問,南極科考隊顧問,中國野外生存者協(xié)會名譽會長。”
唐敏吐舌道 :“哇,光聽名號就是很有來頭的人物了。”方新教授又道 :“不過,這位古博士已七十高齡,他是我的一位老師的好友,想來是不可能和我們一起參加這次行動了。”
岳陽道:“教授對古博士很熟悉啊。他本人并沒有來,只是通過視頻與我們時時聯(lián)絡。”
進了營地的多媒體室,只見白幕上一位古稀老人坐在沙發(fā)里,透過視頻很慈祥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老人先問道:“方新,你也在這里啊?聽說你對犬類的研究已經(jīng)達到世界領先水平了啊。想當年你就對生物學情有獨鐘啊,我叫你來跟我學考古你不肯,喏,現(xiàn)在這么大年紀了,又想去探險了?又想起了我這把老骨頭?”
方新教授尷尬地笑道:“古博士,這個,呵呵,我也談不上什么領先,只是和世界的同行們做個交流。這次去探險,也是為了學術上的研究啊。古博士的野外生存經(jīng)驗豐富,有您的幫助,我們在培訓時一定會收獲不少的。”
古博士喝了口茶,接著道:“你發(fā)來的那幾件東西,我已經(jīng)看過了,每一件都是精品,如果這次你們考察成功,其發(fā)現(xiàn)價值一定會震驚世界的。我是上了年紀,不然我真想親自參加這次科考活動啊。對了,旁邊那個大個子,你就是這次行動的發(fā)起者和資助人?對不起,我剝奪了你的指揮權嘍。呵呵!”
古博士嚴肅地道:“這次科考,國家非常重視,所以特意把我拉出來做這次科考活動的副總指揮,也是你們特訓的總指揮,你們需要的設備等都由國家提供,你們在行動上也要絕對地服從指揮,如果誰有犯規(guī)的嫌疑,我們是會隨時將他開除科考隊的。現(xiàn)在,我問你們幾個問題。”
古博士拿起一份資料,念道:“嗯,卓木強巴,藏族人。很好,我問你,你知道這次的行程會有多危險嗎?”
卓木強巴答:“知道。”
古博士道:“你們可是開路者,走在最前面的人,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連死亡也不怕嗎?”
卓木強巴斬釘截鐵道:“怕!”
古博士問:“那你為什么還要去?”
卓木強巴答:“為了信仰。”
古博士透過視頻,盯著卓木強巴看了許久,道:“很好,有自己的信仰,人生也就不會感到空虛寂寞了。方新我就不問了,你已經(jīng)為你的犬類研究獻出了幾根指頭,還有七八次九死一生,也不在乎多這一次。咦?這位小姑娘,也是要參加這次科考的嗎?”
唐敏點點頭,古博士又問:“那么,你是為什么要參加這次行動呢?”
“為了愛情!”唐敏不假思索地答道。
古博士樂道:“呵呵,看見沒有,這位小姑娘的理由可比你們兩人的都要充分得多啊。嗯,好樣的,小丫頭,我精神上支持你。不過,這次科考活動的難度超出了以往所有的探險性科考,你們的危險系數(shù)甚至高于南極科考隊,所以,從你的身體素質(zhì)和條件來看,你不適合參加這次科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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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碼》歷經(jīng)周折,于08年4月25日終于出版了。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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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18 22:28:1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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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嘴一扁,道:“老爺爺重男輕女。”
這一聲“老爺爺”說得古博士眉開眼笑,連聲道:“呵呵,雖然我年紀是大了點,但思想還是新中國的思想嘛,還不至于有那種封建殘余的想法吧。呵呵,老爺爺沒騙你,這次行動確實不適合你,我們要的,都是青壯年男丁,探險是種力氣活兒,沒體力是很危險的。”
唐敏急道:“我,我有力氣的。”她突然撒謊道,“我以前也常和我哥哥去探險。”

卓木強巴知道,唐敏的哥哥雖然是個探險的狂熱愛好者,但這個妹妹卻是老老實實在學校里讀書,一天險都沒探過。但他心里正矛盾著,也沒有點破,暗想:“如果實在不行,也只好算了,改天好好勸勸敏敏。”
古博士問道:“和你哥哥?你哥哥是誰?”
唐敏道:“我哥哥叫唐濤,他探過很多險的。”
“唐濤?!”古博士突然露出一個思索的表情,道,“經(jīng)常上雜志那個?嗯,那個小子,五年前我見過他一次,在野外生存和探險技巧方面我們曾做過交流。當時我就斷言,中國的探險家里,他不算第一,也要排在第二的位置。你真的和你哥哥一起去探過險?”
唐敏撲閃著一雙大眼睛,一個勁兒地點頭。古博士喃喃道:“你哥哥是探險者中少有的奇才,只是私心太重了些,什么東西都想據(jù)為己有,而有些東西卻是十分危險,真希望他不要在探險過程中出什么問題才好。既然你說你和你哥哥一起探過險,就先留下來訓練兩天吧,看看情況再說。”唐敏向卓木強巴暗中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幸虧古博士不知道,她從沒陪她哥哥參加過探險,而且她哥哥已經(jīng)躺在美國的醫(yī)院里了。
古博士又道:“因為我身體不如以往,這次就不能親自來指導你們的野外生存訓練了,我委托我的一名學生來指導你們。她曾在部隊做過教官,熟悉青藏高原的環(huán)境,對訓練方法也有她自己的一套,她此刻已經(jīng)在飛往拉薩的途中,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到達那里,希望你們能相處融洽,而我,就在海南遙控指揮嘍。呵呵。”
卓木強巴問道:“不知道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誰?”
古博士笑道:“哦,是一位行政長官,人家的公務繁忙,現(xiàn)在在北京開會,不過,他答應過,一定會擠出時間參加特訓的。我不便透露太多,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這次行動呢,加上我的學生在部隊一共抽調(diào)了三人,他們是行動的主力,而你們有四個人,超了一個。你們主要負責引路,關系明白了嗎?另外還有兩人也是幫助你們的,一人是我多年的助手,另一人是西藏宗教方面派出的代表,畢竟這是與藏族古教義有很大的關系的事情,相信他能從宗教方面帶給你們意想不到的引導。”
方新教授道:“哦,古博士說的助手,是艾力克嗎?”
古博士點頭,方新教授又道:“那我就放心了。”
卓木強巴低聲問道:“導師你認識他?”
方新教授道:“嗯,艾力克是熱情的新疆人,比我小十歲,你會喜歡他的。當年他是古博士從眾多年輕科考者中親自挑選培訓出來的佼佼者,當然,那是曾經(jīng)的年輕人,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能獨立承擔重大科考任務的負責人了。十年前我第五次進藏時曾與他有過合作,他的確是擁有非常豐富的科考探險經(jīng)驗。”
古博士有些得意地道:“噢,是嗎?不過我的另一名學生,你一定不認識,那丫頭才是我的得意門生呢。好了,你們剛剛來,我這老頭兒就啰里啰唆問了一大堆問題,想來你們也煩了,現(xiàn)在就去休息吧,先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和你們的隊友,說不定以后你們可是要相依為命的哦。”
方新教授道:“古博士,還有一個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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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19 21:07:0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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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博士打斷道:“好了,有什么新情況你們等艾力克和競男來了再告訴他們吧,我也該吃藥了。他們會把你們的情況向我時時匯報的,再次祝你們訓練順利,早日完成這次科考任務。”
銀幕上的圖像消失了,三人走出多媒體室,等在外面的張立和岳陽都問道:“怎么樣?博士問了你們些什么古怪問題?”
卓木強巴淡淡地把情況說了些,看見巴桑和他哥哥拉巴遠遠站在一旁,便走了過去。拉巴介紹說因為科考隊需要向?qū)В谑潜O(jiān)獄方面決定讓巴桑監(jiān)外執(zhí)行。本來監(jiān)外執(zhí)行是要獄警跟隨的,但考慮到張立和岳陽都是特警,監(jiān)獄方面就沒有另派人來跟著巴桑。拉巴給兩人做了簡短交代,就走了。他還要趕回家里安頓那些朝拜者。卓木強巴伸出手對巴桑說道 :“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
巴桑并不領情,只冷冷地道:“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幫你。”他看了他哥哥背影一眼,道,“是你們自己要去送死,我只是——引路而已。算是德仁老爺對我哥哥照顧的一種回報吧。”
巴桑高傲地凝視著遠方,這一群人中,只有他才是經(jīng)歷過那段死亡旅程的人,他才知道那里的可怕,當他帶著那標志性的羅圈胡須冷漠地看著天空時,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岳陽看著巴桑,淡問道:“那是什么人?這么驕傲?”
張立道:“是拉巴大叔的弟弟,聽說他曾去過我們要找的地方,但是后來受了刺激,部分記憶缺失了。我們這次行動,要靠他來引路呢。”岳陽皺起了眉頭。
卓木強巴一行人一直等到午飯后,那個古博士所說的訓練者才姍姍而來。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高有一米七左右,一頭深褐色的鬈發(fā),一張和藹的國字臉上卻如繃了一層牛皮,早已被各種惡劣的氣候磨礪得如砂紙一般,年紀看起來比五十歲更加滄桑一些,但和方新教授一樣,兩道劍眉下有一雙睿智的眼睛;而那名女子,看起來不過就二三十歲,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俏眉下那雙凌厲的眼睛帶著幾許冰冷,長發(fā)就飄散地鋪在肩上任風亂拂,隨風飄揚的薄暖風衣襯著身形,真可謂是英姿颯爽。
方新教授看見艾力克,就微笑著迎了上去,兩人遠遠地打著招呼,而張立和岳陽一看見那女士,都瞪大了雙眼,兩人幾乎同時喊道:“鐵觀音!”“石娘子!”然后兩人又同時看著對方驚恐地問道,“你認識她?”接著兩人幾乎又是同時頹喪答道,“當然啦,是我們教官嘛。”
唐敏語氣中有些許不滿:“這個女的怎么這么年輕?”
卓木強巴驚訝道:“她是你們的教官?”
岳陽帶著幾分懼怕答道:“嗯,她,她曾教我們偵緝方法。”
張立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說道:“她,她教我們特技格斗的,很可怕。”
岳陽道:“知道我們那里的說法嗎?這個女人冷若冰霜,她有著鋼鐵手腕和蛇蝎心腸,對待士兵就像對待敵人一樣,接受她的訓練簡直就是在接受刑罰。”
張立低聲道:“你們那里還算好的了,她在我們部隊做教官時,提起她誰不是談虎色變,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大聲了。不知道你們那里聽說過沒有,這個女人是個獨身主義者,她根本就不把男人放在眼里。”
岳陽小聲道:“哦,這個我倒是沒聽說過,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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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22 22:20:1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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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把聲音壓得更低地道:“聽她的名字就知道了,呂競男,競爭的競,男人的男。那還不是要和男人一爭高下的意思。”
兩人越說越小聲,就像兩個接頭的地下工作者,說到后來,卓木強巴和唐敏豎起耳朵也聽不見了。唐敏大聲質(zhì)問道:“哪有那么兇殘,怎么看年紀也不是很大吧!”
“噓!”張立和岳陽遠遠偷望呂競男一眼,張立道,“別說那么大聲,她耳朵很靈的。”
岳陽道:“那個女人,駐顏有方,你別看她這么年輕,其實三十好幾,是快四十的人了。”
卓木強巴釋然道:“原來是個獨身的老女人,或許她性格有些怪戾和脾氣有些暴躁,但一定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可怕。我只看到她臉上的淡淡愁顏,只不過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在殘風中苦苦等待那個摘花的人罷了。”唐敏鼓起了腮幫,狠狠剜了卓木強巴一眼。
張立和岳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卓木強巴,那表情分明在說:“你這樣想的話,你就完了,你無可救藥了。”巴桑遠遠地在一旁冷眼嗤笑。
這時,呂競男走近了,卓木強巴怎么看也看不出這個女人有什么可怕,她臉上那種冷漠反使她有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如果說唐敏是一只優(yōu)雅的白天鵝,那競男就是一只獵食的矯鷹,目光凌厲,顧盼生威。不等競男走到跟前,張立和岳陽已經(jīng)向前邁出一步,如小兔看見狼一般惴惴不安地笑道:“教官好。”“教官好。”
競男教官打量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都是部隊上的?”
張立和岳陽各自報了自己所在的部隊,競男教官“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轉(zhuǎn)向卓木強巴道,“卓,木,強,巴。四十二歲,身高一米八七,體重一百零七公斤,天獅名犬馴養(yǎng)基地總裁,身家過億?”
卓木強巴看著這個站在近處的女強人,她只比自己低不到半個頭,身高應在一米七八至一米八之間,眼里的逼問氣勢咄咄逼人,但他久經(jīng)商場,豈是一個女人的氣勢就可以壓倒的。他露出不經(jīng)意的笑容道:“不錯,你的記憶力很好。”
競男心中有了些底,能在她的目光逼視下而不退縮的男人是很少見的。她又問道:“是什么讓你這么想不開?竟要冒死組織這么一次危險的探尋?”
卓木強巴道:“你不知道信仰和追求能讓人產(chǎn)生多大的生存能力嗎?難道你活在這個世上,就不曾有過理想和刻骨銘心的追尋?”
競男心中一凜,立刻把握到,這個男人,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為強勢,他身上有著一種領袖般的號召力,言語中時時透著威嚴,雖說這次行動這人只作為普通隊員參加,但是究竟是誰領隊出發(fā),現(xiàn)在看來得重新估計了。競男決定先詳細地研究過卓木強巴的檔案再作考驗,她退讓道:“好,很好。我走了一天,現(xiàn)在有些累了,我要先休息一下。我給你們引薦艾力克博士,古博士的得力助手。看來還有一名隊員沒到,你們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然后我再告訴你們我們的計劃。”
卓木強巴看見競男好像笑了一下,但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笑容,詭異得讓他感到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競男獨自去了房間休息,艾力克則和大家打得一片火熱,在方新教授的介紹下,七個人圍成一圈,就在空地上聽艾力克曾經(jīng)的科考歷險。艾力克很是健談,說到高興處還會為大家唱幾首新疆的民歌,跳一曲民族特色濃郁的舞蹈,艾力克說話的間歇,方新教授又讓卓木強巴把他們在可可西里的經(jīng)歷說出來讓專家指導指導,不過聽了艾力克說的那些經(jīng)歷,卓木強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方新教授的鼓勵下才再次復述。艾力克時而凝眉沉思,時而驚呼不已,有時就如親眼見到一般,對卓木強巴說不清楚的地方進行補充和說明。七人中只有巴桑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他認為,這些人所說的經(jīng)歷和他經(jīng)歷過的事情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聽了一會兒,就被競男叫了進去。
下午時分,六人正喋喋不休地談論著,又一人操著標準的北京普通話問道:“請問,去找帕巴拉神廟的隊伍特訓是在這里嗎?”眾人回頭,一看那人,竟然都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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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25 20:00:3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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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竟然身穿內(nèi)絳紅外黃色的僧袍,戴著紅僧帽,掛著菩提子持念,手持五鈷金剛杵,從花白的須發(fā)中看出,這人年紀不輕,身形瘦小,但在這冰天雪地中,他依然光著右膀,以示虔誠。雖然已經(jīng)得到古博士的提醒,藏宗教方面會派出一名代表,但驟然看到這位喇嘛,大家不得不吃驚。這位喇嘛一手持杵,一手合掌,以藏教禮儀問話,卓木強巴也以教禮回話:“是的。不知道上師有何指教。”
喇嘛一見卓木強巴的姿態(tài)就知道,只有在智者德仁老爺家里長大的強巴少爺,才能將這些禮儀尊號做得如此自然。通過他自我介紹,大家認識了這位決班亞拉喇嘛,這次前來,是德尼扎薩克喇嘛直接通知的他,幾乎沒驚動藏教的任何人,這點卓木強巴理解,畢竟是一件還沒影兒的事,德尼大喇嘛應該是認為不宜動靜過大。當卓木強巴擔憂地問起亞拉的年紀時,亞拉表示,自己剛過五十,身體沒有問題。可卓木強巴看著亞拉花白倒豎的豪眉,總感覺他比方新教授年紀還大,怎么看也讓人不放心。
不多時巴桑帶著一臉疑惑從營房走出來,讓方新教授進去,并傳話讓卓木強巴等在門外。卓木強巴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已經(jīng)頗有些不耐煩時,方新教授出來了。他轉(zhuǎn)告卓木強巴道:“好像是測試,不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別瞎說。”
競男坐在一張辦公桌后面,桌上擺了幾樣東西,她示意卓木強巴坐下,指著桌上的東西問道:“能告訴我,你認識這些東西里的幾樣?”
卓木強巴掃了一眼,如實答道:“一株草,一塊石頭,一種……比螞蟻大點兒的動物。”
競男抬頭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她戴了副很精致的無框長條形眼鏡,扶了扶鼻架,道:“能不能說得詳細一點?”接著在一個筆記本上快速地記錄些什么。
卓木強巴道:“不能。”
呂競男微微笑道:“呵呵,不用那么拘束,放松點。”
卓木強巴不急不慢地道:“我不緊張,很放松。”
呂競男手里玩著筆,饒有興致地問道:“難道,天獅集團的大老板,平時說話都是這樣硬邦邦的腔調(diào)嗎?”
卓木強巴不慍不火道:“還有別的什么事嗎?”
競男看陌生人似的又看了看卓木強巴,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卓木強巴沒想到自己的問題這么簡單,不明白方新教授和巴桑怎么用了那么久。起身時,競男又叫住了他:“呃,等一等,根據(jù)方新教授和我們達成的共識,這次培訓的費用你會全部負擔,是這樣嗎?”
卓木強巴道:“資金方面沒有問題。”對于卓木強巴而言,唯一沒有問題的恐怕就是經(jīng)費問題了。
競男道:“哦,那你知道我們特訓的內(nèi)容嗎?”
卓木強巴道:“不知道,你們不是已經(jīng)安排好了嗎?”
競男道:“是的,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事先了解一下比較好。從巴桑那里得到的情況,他們是從海拔七千米附近一直降至海拔五千米左右,經(jīng)歷了雪山、原始森林、草原等多種地形,也就是說,我們的訓練范圍從雪地越野到趟草地沼澤,從穿越原始森林到高山攀登,那是一個很廣的范圍。綜合方新教授的信息資料,我們計劃分三步走,第一步,讓你們學會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包括在各種氣候各種地形環(huán)境下的適應性訓練;第二步,讓你們學會如何利用各種工具,包括武器和一些必要的防身競技格斗;第三步,是讓你們學會辨別一些簡單的陷阱和避免可能碰到的未知危險。就目前掌握的資料,這次行動的難度也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僅高原雪山攀登一項,就已經(jīng)屬于探險科考的范疇了,而對你們來說,那還只是開始,然后你們要穿越一片或許是從未有現(xiàn)代文明人走過的森林,里面的毒蟲猛獸,有些幾乎是一碰就致命的;而更為可怕的是,里面或許還居住著有原始部落文明的戈巴族人,他們擁有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的智慧,可能會做簡單的陷阱,但足以致命。而這些都還不是最可怕的,我們最大的敵人,是你剛從可可西里帶回來的信息,另外一群在尋找帕巴拉神廟,擁有一些非常規(guī)武器的現(xiàn)代人。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們這次行程的危險程度,至少要再提高一個等級。你真的……沒問題?”
卓木強巴道:“是的。”
競男道:“聽說最后一名隊員已經(jīng)到了,叫……叫……”
卓木強巴道:“決班亞拉。”
“哦。”競男表面依然無動于衷地說道,“你出去后叫他進來。”
卓木強巴敏銳地捕捉到,競男聽到這個名字時耳朵動了一下,埋頭記筆記只是一個掩飾。卓木強巴打開門,發(fā)現(xiàn)亞拉喇嘛就在門口,他轉(zhuǎn)達了競男的話讓亞拉進去。亞拉一進門,卓木強巴就看見,呂競男,那個冷冰冰特立獨行的女人,竟然站立并迎了上去,門關上的一瞬間,她好像跪下了。卓木強巴使勁揉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卓木強巴并沒有眼花,呂競男確實跪下了,雙膝跪地,雙手撐地,頭也不敢抬起來,喃喃道:“亞拉大人,我沒有想到,您會親自前來。”
決班亞拉,這位看上去年邁的老者,慈祥地摸了摸競男的頭,低沉道:“起來吧,孩子。這是德尼大喇嘛交給我的最為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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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25 20:01:2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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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競男站起身來,亞拉又道:“方才我在門口都聽到了,你關于這次行動的危險分析,恐怕有點錯誤。這次行動,最危險的敵人,不是那些拿著槍炮的現(xiàn)代人,而應該是你們認為處于蠻荒狀態(tài)的戈巴族。”看著競男一絲不茍地聆聽著,亞拉道,“你對戈巴族了解多少?你對古苯教又了解多少呢?記住,大智者告訴我們,明心一絲的不查,將帶來蒙塵一世的黑暗。”
亞拉長久地仰望白色天花板,又想起德尼大喇嘛在那山頭告訴自己的話。那些話,如擂鼓般時刻敲打著自己的心。
卓木強巴走出營房,就被方新教授問上了:“她給你看什么東西沒有?”
卓木強巴大致形容了一下他看到的東西,方新教授思索后道 :“和我看到的東西不一樣,聽你說出來無法判斷是些什么東西,但是應該是野外常見的動植物和巖礦標本。艾力克,你笑什么?你應該知道是什么對吧?”
艾力克攤開手:“我不能告訴你們,那個丫頭很厲害的。”
除了艾力克,每個人都被單獨叫進營房問話,然后呂競男出來,大聲道:“列隊!”
七個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排序,東拉西扯好一陣后,總算按高矮順序排好,卓木強巴排頭,向后依次是張立、岳陽、方新教授、唐敏、巴桑、亞拉。每人自報姓名和自我介紹后,呂競男清脆而嘹亮的嗓音響起,如鷹鳴般高亢:“到這里來的每一個人,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要你們明白你們目前的身份。我們要組建的,是一支具有科考性質(zhì)的探險隊,我們要去尋找的東西,不僅十分的神秘,而且非常的危險,那是——隨時隨地都會送命的危險!所以,如果有誰,現(xiàn)在想退出,還來得及——”她的目光掃過,好像沒有看任何人,但每個人都感到她好像盯著自己在看。
呂競男微微冷笑,那一刻,她仿佛比巴桑還要孤高,“你們的勇氣讓我很欽佩,但僅有勇氣是不夠的,想要去尋找帕巴拉神廟,你們的意志得比鋼鐵還要堅硬,你們的肌肉得比花崗巖還要結(jié)實,每個人既要有獨立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又要有隨時能為隊友犧牲生命的團隊精神。這些,就是我要求你們做到的。在我的隊伍中,不會有任何情面,訓練一段時間后,不能通過我的考核的人,會被馬上清除出隊,不聽我命令的人,也會馬上清除出隊!”說到這里,她盯緊了卓木強巴,卓木強巴也正盯著她。卓木強巴看著站在高處的呂競男,微風拂起她飄肩的長發(fā),束腰風衣微擺,只覺她身后的翠山白云皆無顏色,他只看到呂競男的臉,呂競男那冷傲的笑,仿佛已入畫。
呂競男用她那一貫冷冰冰的語調(diào)道:“方才對你們進行了一項小測試,希望借此知道你們對野外生存的知識到底有多少了解。很糟糕,按照這次行動的標準,我測試的結(jié)果是,你們所有人野外生存的知識——都為零。這次行動不是簡單的旅行或探險,它是一次非常嚴謹?shù)目茖W考察行為,所以,我要求你們每個人,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學會如何在野外生存!”
“切。”巴桑從鼻孔里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
呂競男道:“看來我們這里有人不以為然了。”
巴桑一挺胸道:“我有很長的時間都是在無人的荒野度過的,我不覺得你說的野外生存需要學習。”
呂競男走到巴桑面前,兩眼一凝,嚴厲地道:“那只是你作為一名偷獵者在無人地區(qū)來回穿梭而已,根本算不上野外生存。你們團體行動,靠的是現(xiàn)代的高級裝備和武器,如果除去那身行頭,你在高原一天都待不下去就會死亡。你不信?那我問你,你知道青藏高原哪些野生動植物是能吃的?哪些東西是會吃死人的?你知道如何利用星星和草木來辨別方向?你知道天空的云告訴你下一刻是什么天氣?你知道山脈的走勢與地質(zhì)礦物對磁場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你知道太陽風暴在什么時候影響衛(wèi)星的通信?你知道你的呼吸脈搏體溫怎樣提示你,還能在高原待多長時間?你知道夜里零下幾十度,怎樣在野外找到避風保溫的場所?筑冰砌房,鑿冰取火,吞食草根樹丫維持生命,在冰上看動物痕跡鋪設陷阱……你一樣都不會!你不過能找到那地方可以帶個路而已,而且還是戴罪之身,你最好別忘了。”
巴桑被說得臉紅脖子粗,一雙眼睛好似要噴出火來,競男毫不在意地轉(zhuǎn)過身去,道:“怎么?想動手?就憑你那點微末伎倆?”
巴桑已顧不得對方的性別身份,暴吼一聲,從競男身后出拳,拳風獵獵,只見呂競男一偏頭,突然一揚腿,將腳拿過肩頭,足尖重重踢在巴桑額頭,跟著手肘一沉,擊在巴桑小腹,沉肘一揚拳,打在巴桑面門,拳一縮,又變掌,狠狠在巴桑喉管處斬了一下,巴桑還沒喘過氣來,呂競男另一只手握拳又一次打中巴桑額頭,這一拳好重,竟然把巴桑那鐵砣一樣的身體打得仰面倒下。而整個過程,呂競男一直背對著巴桑,連頭都沒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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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26 22:23:5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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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競男每一次動作,就讓張立的手彈跳一下,看著教官把巴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在接受格斗訓練的那些日子。卓木強巴也是第一次弄清楚,什么叫做格斗,原來身體的任何部位,都可以作為武器攻擊對手,原來人的動作是可以快到這種程度的。
巴桑哼哼唧唧爬起來,頓時火氣煙消云散,再無任何的不滿和高傲,他在以前的部隊里就已經(jīng)學會屈從于強者。呂競男示意他歸隊,冷冷地道:“你要搞清楚,你到這里來,是接受我的培訓。別以為你有個像蜘蛛一樣的文身就很了不起,我在特種部隊任教官時,就從來不因為隊員是男性而手下留情。”
“還有別的什么意見嗎?”呂競男轉(zhuǎn)過身來,她的臉上如罩嚴霜,這次卓木強巴看著她一點也不可愛了,只聽她道,“我們要以軍人的訓練方式,對你們進行地獄式培訓,一切行動要絕對服從指揮。”她慢慢從每名隊員面前走過,走到唐敏面前,突然停下,從唐敏脖子上取下一個裝飾物,道,“在進行訓練時,不允許佩戴這些東西,稍不注意,它有致命的危險。”
呂競男出手很快,唐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扯了過去,唐敏只好道:“知道了,我會把它保管好的。”
呂競男看了看手里的東西,面無表情地道:“暫時由我?guī)湍惚9埽赜柾炅嗽龠給你。”
唐敏急道:“請,請還給我。”張立好奇地一看,那不是別的,竟然是卓木強巴冒死從可可西里冰谷絕壁邊上采下的紫粉色晶簇,已經(jīng)被打磨裝飾過了。
卓木強巴突然向前邁出一步,目視前方道:“請你還給她。”
呂競男輕笑道:“嗯?這是什么態(tài)度?”卓木強巴表情冷淡,重復道:“請你還給她。”
呂競男語調(diào)一變,生硬道:“想拿回去?得憑自己的實力!”
卓木強巴轉(zhuǎn)頭盯著呂競男,呂競男毫無懼意地與他對視著。張立心中急道:“糟了,糟了,教官不知道那東西對強巴少爺?shù)囊饬x。”岳陽心道:“教官這是怎么了?和一個小首飾過不去?”
卓木強巴道:“那就對不起了。”他一個虎縱,伸手去搶晶簇,呂競男冷笑,手一縮,身體一側(cè),退了一步,避了過去。卓木強巴伸手一撈,呂競男一轉(zhuǎn)身,又避開,卓木強巴惱羞成怒,反手就是一拳,呂競男頭一偏,似乎對卓木強巴的攻擊視而不見,躲閃從容。
張立心道:“唉,強巴少爺怎么打得過,那是教官啊!”
卓木強巴出手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快,無奈根本碰不到呂競男的衣服,他已經(jīng)被激怒了,就像一頭憤怒的公牛,在場地上橫沖直闖;而呂競男身形翩翩,更像一名斗牛士。她原本一直掛著冷酷的笑意,看著如無頭蒼蠅般亂闖的卓木強巴,可是她突然看見,卓木強巴的眼睛都紅了,似要滴血一般。呂競男嘆了口氣,故意露出一個破綻,卓木強巴就如一座山一樣壓了過來。
卓木強巴一把將呂競男撲倒在地,身體完全地壓制住她,喘著粗氣從呂競男手里抓過晶簇,惡狠狠地道:“請……不要……隨便……沒收,我們的……東西!”
呂競男冷靜地看著卓木強巴,任這個男人的氣息胡亂噴在自己臉上,她還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以這樣的姿勢壓倒在地,她也不客氣地回答道:“在訓練中,所有違反規(guī)定的事情,我都要制止,你這種摔跤似的格斗方式只適合制伏單個敵人,并不能真正地打倒敵人。夠了吧,還不放手!”
這個時候,卓木強巴卻猶豫了一下,呂競男突然用膝蓋一頂,將卓木強巴掀翻了出去,倒跌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呂競男一躍而起,鷹眼瞄過每一個人,冷漠地道:“在這次行動中要想活下去,格斗也是必不可少的訓練。你們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卓木強巴和巴桑這兩個看似兇悍的男人受到教訓,竟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別的人自然再沒有任何意見。這時大家才明白,為什么張立和岳陽說這個女教官是魔鬼的化身。
呂競男見大家安靜下來,再次向大家介紹了一下訓練的內(nèi)容和方式,最后道:“因為我們可能和一些不明武裝分子遭遇,所以在訓練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所以我準備把你們分作兩個組,理論學習時大家在一起,實地練習時就兩組競爭。你們不要小視這樣的競爭訓練,你們的成績將關系到隊伍最終成員的確定和隊形編排,現(xiàn)在抽簽決定分組。這里四黑四紅八支簽,誰抽到什么顏色就在哪一組,最是公平,少一人的那組也別抱怨。”
沒想到,抽簽結(jié)果是,卓木強巴、巴桑、張立、岳陽分在一組;而方新教授、亞拉喇嘛、唐敏分在了一組,連呂競男也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不可思議,只得讓艾力克填充缺人的那組,以平衡雙方實力。隨著呂競男一聲宣布,他們的特訓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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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27 16:19:0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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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宣布特訓開始時已經(jīng)是傍晚,這天的內(nèi)容就是讓大家彼此熟悉,而且宣布了一系列嚴格的軍事化規(guī)定,諸如吃飯時間不能超過十五分鐘,睡覺必須是硬板床,穿衣要絕對規(guī)范工整,甚至嚴格到大小便時間也做了明確的規(guī)定。吃過飯,方新教授找到了呂競男,直截了當?shù)卣f:“呂教官,我對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和不理解,我認為你的做法是錯誤的。”
呂競男淡淡地道:“方教授,我尊敬你是一位智慧的長者,如果大家都能像你一樣充滿智慧和明白事理,我也不用費那么多周折去管理這些人。但是如你所見,這群人是一盤散沙,除去兩名部隊上的士兵能服從命令,其余的人來自各行各業(yè),甚至有從監(jiān)獄里保釋出來的囚徒,如果我不嚴厲一點,以后怎能讓他們聽從我的命令?如果不能服從統(tǒng)一的安排和調(diào)度,我根本不可能把他們訓練成一支具有探險能力的隊伍,更不要說這次出行計劃能不能實施了。”
方新教授道:“我當然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和意義,我想,別的人并不比我笨,大家都能看出你的用意。但問題也正在這里,要知道,我們這群人來自各行各業(yè),年齡相差十幾甚至幾十歲。我們,不是只服從命令的士兵,每個人都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和不同的性格,雖然是一盤散沙,畢竟還在一個盤子里;如果你單靠武力和一貫的強橫來令他們屈服,這盤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散沙,可能會散得比你想象的還快。不說別人,單說卓木強巴,我十分了解我這名學生,他是一個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他從不屈服于任何強權或更強的勢力,從來就沒看見過他服輸?shù)臉幼印_@次來參加特訓,我曾以為說服他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不過或許他在可可西里學到很多東西,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才同意參加這次特訓的。否則,以他的性格,此時已經(jīng)在雪山上了,而不是在這個特訓基地。如果說,你想讓他屈服接受你的命令,那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他會不顧及自身安全,獨立去尋找帕巴拉神廟,那么一切合作的可能都會中斷。”
呂競男側(cè)頭旁聽,問道:“那么,依教授您的意思,我該怎么辦?”
方新教授胸有成竹地道:“很簡單,人性化管理,不要用部隊上的硬規(guī)定和死條框限制他們,每一步盡量與他們解釋清楚,像對待你的兄弟長輩一樣,如家人般教育他們。”
呂競男柳眉皺起,這對她來說可太難了。她沉吟道:“實話實說吧,方教授你應該知道,按道理你們是不夠資格出現(xiàn)在這支隊伍中的,這支隊伍的成立本身就帶有實驗性質(zhì),說穿了我們就是開路敢死隊,以自己的生命,去為在我們身后,那些真正研究帕巴拉神廟的專家們開路。如果沒有鐵一般的紀律,我怎么能帶出一支鐵一般的隊伍?你們不夠強,又拿什么去為那些專家開路?其實,我不妨直接告訴方教授,你們提供的線索,對國家來說根本不值一談,就目前看來,巴桑的回憶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這支隊伍的成立,除了德仁老爺?shù)脑蛲猓有一些別的與你們無關的因素在里面。我想方新教授也應該明白,所謂資金,國家是不缺乏的,我們要考慮的不是你們能提供什么線索,目前所考慮的是你們有沒有探險的能力,要知道,是你們托關系要加入國家隊,而不是國家隊離不開你們,所以,合不合作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算問題……”
見方新教授變了臉色,呂競男又道:“當然,這支隊伍太過特殊,我也在考慮,是不是換一種思維模式來訓練,總之,謝謝你的提醒,容我再考慮考慮。”
隨后古博士和大家通了一次視頻,方新教授開玩笑道:“總算見過教授的那位得意門生了,果然技藝驚人,兩名強健的大男人都不夠她打。”古博士則慌不迭地道:“不要誤會,我只是教了她考古和戶外生存方面的知識,人家的格斗技藝另有名師,我這把老骨頭,想想也不可能那么能打吧。”后來古博士又和呂競男、艾力克等通了話,談話的內(nèi)容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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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入睡前,不少人還在抱怨床板太硬時,呂競男突然進屋對大家作了一番補充說明,睡硬板床是為了讓大家能適應野外大多睡在地上而進行的訓練,至于時間的規(guī)定則是讓大家養(yǎng)成對每一秒時間都有明確的把握,因為在不少野外生存環(huán)境中,能嚴格地掌握時間有時是會保命的,至于定時睡覺則取消了,依據(jù)個人習慣就好,但前提是不能耽誤第二天的訓練。規(guī)定一宣布,營房里掌聲一片,呂競男對著方新教授微微點頭。
卓木強巴將唐敏哄著入睡后,小心地獨自步出營房,山間的風,安靜而柔和,帶著淡淡的冰涼,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睡意全消。仰望蒼穹,滿天星斗,一輪明月,皓照夜空,那些點點繁星連成一條銀鏈,仿佛在夜空中流動,銀河,那就是無窮宇宙展示給人類的自然之美。卓木強巴想起了在可可西里看到的夜景,那時還是一彎新月,一眨眼月圓又將缺了,說實話,對這次探險,他首次產(chǎn)生了疑慮,自己真的能找到那千百年來尚未有人打開的禁忌之門?那紫麒麟竟然是帕巴拉神廟的守護圣獸?自己曾經(jīng)單純的想法怎么會變得如此復雜而煩瑣?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以國家的名義進行科學考察,他隱隱感覺到有一絲不妥,但到底哪里不對勁,他卻說不出來。
“晚上風大,在想什么呢,小伙子?”艾力克那熱情如火的聲音讓人過耳不忘。
卓木強巴選了一塊干凈的大石坐下,望著星辰道:“艾博士,這么晚了你還沒睡?”他們共分作三個營房,唐敏、呂競男在一處,卓木強巴、張立、岳陽、巴桑在一處,艾力克、亞拉喇嘛和方新教授在一起。
艾力克笑道:“不要那么生分嘛,以往科考隊員都叫我毛拉大叔,你也可以叫我一聲毛拉大哥,我也知道你朋友都叫你強巴拉,不介意我也這樣叫你吧。”
卓木強巴知道艾力克全名叫毛拉-艾力克,他只是不知道毛拉是什么意思而已,當下道:“當然可以,毛拉大哥。”
艾力克道:“我習慣了晚睡,沒想到你也在這里,看你滿腹心事的樣子,能說說嗎?”卓木強巴道:“沒什么,第一天來這陌生的環(huán)境,還有些不習慣,睡不著罷了。”
艾力克用新疆人特有的語調(diào)說道:“噫,小伙子,騙人是不對的,心事是藏不住的,你的眼睛會說真話。如果是因為白天發(fā)生的不愉快,我可以替競男向你道歉。我知道,競男的壓力也很大啊,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將你們這群幾乎沒經(jīng)歷過野外生存的門外漢培訓成能進行探險的科考隊員,她很焦慮。”
卓木強巴釋然道:“其實白天也沒什么,我沒放在心上,我當然明白她的用意。其實,在這之前,我也曾好幾次出入西藏無人區(qū),都是為了尋找自己心儀的藏獒。要知道,真正的好獒必須在西藏的大山里才能找到。但是以前每次都組成很豪華的搜犬隊,與這次有很大的不同。說實話,在去可可西里之前,我不曾碰到過像樣的兇險境地,但據(jù)我所知,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比可可西里還要危險,危險得……危險得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危險。”他頓了頓,盯著艾力克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瘋狂——為了一條獒?”
艾力克慈愛地笑道:“不,恰恰相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說你是為了帕巴拉神廟而做出這一切,那么,只能說明你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為了一條狗——”
“是獒,藏獒。”
“哦,好吧,為了一條獒而這樣做,連我都有些敬佩你了。”艾力克睿智的雙目開始閃光,他以一種懷念的口吻說道,“人,活一輩子,總該做點什么,應該有自己存在的目的和追求。但大多數(shù)的人,僅僅是為了生存而疲于奔波,他們中的很多人一直到老,整個人生經(jīng)歷中竟然沒有幾件值得回憶的事情。如果問他們?yōu)槭裁炊钪麄儠嬖V你,既然還活著,那就活下去吧。那樣的人生有什么意義?多么可悲。當你的精神上有了追求,不管你追尋的是什么,只要你堅信你是對的,就去做。就算是時間和歷史將你遺忘,只要你自己為你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滿足,那就足夠了。”
艾力克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卓木強巴一直倔犟地做著同樣的事,有人支持有人反對,就連他的導師方新教授有時候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此刻聽到艾力克的話,他突然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他緊緊握住了艾力克的雙手道:“謝謝!謝謝你!毛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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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6-30 20:55:5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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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克眼睛有些濕潤了,淡淡地道:“不用謝我,這是我加入科考隊的第一天,我的導師古俊仁博士告訴我的。這么多年來,幾次歷經(jīng)生死考驗,我卻從未有過猶豫,就是因為古博士這席話,始終回想在耳邊,我一個字也不敢忘記。”
卓木強巴仰頭望月道:“昨天夜里,我又夢見它了,那雙眼睛如此奪人心魄,我很清晰地感到,它在召喚我,好像分別了很多年那樣,為了找到它,我可以放棄一切。”
“咦?你們都在這里啊?”張立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卓木強巴道:“怎么,士兵也可以不守規(guī)矩深夜亂跑?”
張立道:“我以前常常值夜勤,剛才好像聽到外面有聲音,所以出來看看。”
三人無心睡眠,就在營房外的空地上聊天。卓木強巴給兩人講狗的故事,一提到狗,他總是顯得特別興奮,而且怎么說都說不完,他從小柴犬講到查理公爵犬,又從京巴談到牛頭犬,只要是知名的犬種,他都有一定的專業(yè)知識。張立和艾力克也是見聞大長,沒想到關于犬類竟然有這么多學問。卓木強巴道:“人們認為家養(yǎng)的犬就對主人一輩子忠誠,絕對忠誠,其實,那是一種誤區(qū),是不正確的。犬類對人類的忠誠,是建立在相互信賴和理解的基礎上的,它們有自己的是非觀,能夠明白好與不好。我見過許多被人遺棄的城鎮(zhèn)棄犬,它們完全明白,是主人不要它們了,把它們徹底地拋棄了,這導致許多犬在融入新的環(huán)境后,表現(xiàn)出對新主人的更多的依賴和討好。因為家庭中長大的犬,已經(jīng)不能適應野外的生存環(huán)境了,當它被主人拋棄后,那種荒涼與無助的感覺,遠比一個與大人走散的孩子來得強烈。所以,如果它們再次碰到好心的收養(yǎng)者,它們會竭盡所能討新主人歡心,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它們拼命討主人歡心的同時,又是多么希望得到主人的認同和回饋。”
張立有所懷疑地道:“聽你這樣說,好像它們智商挺高的樣子?”
卓木強巴肯定地道:“不錯,在西方很多國家,養(yǎng)犬的人家一定會把犬當做家庭的一員對待,絕不只是養(yǎng)寵物那么簡單。有這樣一個事實,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驗證一下,那些大型犬,諸如獒、狼犬、牧羊、牛頭等,只要是大型成年犬,主人是要把它們送給別人,寄養(yǎng)在別處,還是賣給他人,它們是能區(qū)分出來的。特別是如果主人當著它的面數(shù)錢的話,它可以認定這一事實。如果是送養(yǎng),多年后前主人再去看它,它還能表現(xiàn)出一種親昵;而如果是賣掉它們的,哪怕只隔了半年,它和前主人之間就形同陌路了。”
艾力克也道:“不錯,我也認為它們所擁有的智力遠遠高于人們目前的估計,我的表姑獨自一人生活在法國,晚年患了腦癱,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大小便都不能自控,換了七個傭人,都因為無法忍受而離開了她。后來,他們?yōu)樗峁┝艘粭l叫歐拉的拉布拉多助殘犬,我見過那小家伙,機靈得超出你們的想象,甚至只需要我表姑一個眼神,它就知道該干什么了。由于我表姑的行動不便,房間三次著火,都是歐拉把表姑從死神手里救回來的。它一直服侍了我表姑十一年,直到老死。歐拉死后,表姑精神受到極大的打擊,她總是不肯相信那是事實,僅半年后,我表姑就去世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個月里,腦部的疾病極度地惡化了,她神情恍惚,忘記了她死去的先生和兒子的名字,忘記了她信仰的圣主,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是誰,她只是反復訴說‘歐拉,該出門買菜了,歐拉,把鞋拿來,歐拉,好孩子,歐拉,好孩子。’直到她咽氣的那天早上,她看著窗外的陽光,還微笑著對我們說‘歐拉,去取報紙和牛奶。歐拉,我們該走了。歐拉,我們該走了。’當她念到歐拉的名字時,眼睛里總是充滿笑意的,那種幸福的感覺讓我心靈顫動,那時我就知道,歐拉絕不是寵物,它是我表姑生命的一部分。她不能沒有歐拉,就像人不能沒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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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 21:29:05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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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的眼睛又濕潤了,在歐拉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種無私的奉獻,那種奉獻,在人類社會中,僅體現(xiàn)于一種情感——母愛。只有母親對子女的愛,才是純粹的、無私的,從不計較付出的代價與回報。張立恍惚間已神游回那個煙雨小鎮(zhèn),青石板又濕了,生病的自己在床上躺了三天,無論什么時候翻身,總看見母親那瘦小的身體,穿著青布衣坐在門檻前的小方凳上,帶著菩薩般慈祥的微笑,一針一針納著千層底。如若自己翻身動響太大,母親就會走到床邊,輕輕撫拍自己的背脊,嘴里念叨著:“仔牙的病就快好了,仔牙會好起來的,明天阿媽就給仔牙買點好吃的。”白天車水馬龍,如流水般從母親身邊淌過,與母親那靜影成鮮明的對比,夜里星辰閃爍,在母親頭頂跳動,月光將母親的青絲映成了雪白,三天三夜,母親就那樣守護在自己床前,靜靜地納鞋底。不管什么時候,都能感受到母親那溫暖的氣息,多少年后從夢里醒來,不管在什么地方,還能清晰地看到,母親坐在門檻前,靜靜地納鞋底,那種姿勢,已經(jīng)烙印進自己的靈魂,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了。
艾力克繼續(xù)對卓木強巴說道:“所以,我完全理解你對獒這一特有犬類物種的追尋。犬類確實是奇妙的動物,如果你把它們當做朋友,它們就是最忠貞的朋友;如果你把它們當做親人,它們就是你至親的親人,好比你的子女。”
沉默片刻,卓木強巴驚愕地問道:“你怎么啦,張立?”雖然聽了艾力克的訴說,卓木強巴也有些傷感,但是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張立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張立擦干眼淚,歉然道:“啊,沒什么,我剛才聽到艾力克博士講的故事,想起了我的母親。”他開始緩緩地,低聲訴說起來,“小時候家里很窮,父親在外討生活,媽媽靠幫人家納鞋底,掙點錢養(yǎng)活家用……”
在寂靜的夜空下,不知什么原因引發(fā)了感觸,三個接觸不深的男人,開始了心靈的交流,直至深夜……
第二天,卓木強巴他們的針對性特別訓練正式開始,按照安排,上午是理論課學習,而下午,則是實踐技能科目。他們要學的內(nèi)容很多,上午理論學習包括戶外安全、戶外急救、野生動植物辨識、考古理論學,以及氣象學和地理學部分知識;下午的實踐則是從簡單的開始,諸如攀爬基礎、簡單器械加工制作、格斗基礎等,晚上則需要亞拉喇嘛對他們進行古藏文、藏語惡補,還被強行要求學習戈巴族語言,而戈巴族文字據(jù)說已經(jīng)失傳,只能免去不學,眾人如獲大赦。
就這些理論學習也是經(jīng)過了呂競男壓縮處理,野外生存理論知識都暫時以雪線以上,范圍擴大到四千至八千米海拔高度所需要掌握的部分知識 ;而動植物學也只能簡單地提點,盡量教會他們辨識有害和無害動植物的區(qū)別,認識最毒、危害最大的動植物典型,以及能找到分布最廣的可食用動植物,而別的動植物不可能盡數(shù)都讓他們認識了解。下午的技能實踐是為將來打基礎,那則是實打?qū)嵉倪^硬訓練,這時,唐敏的韌性就體現(xiàn)出來了。別看她生就一副嬌小可人兒的形象,訓練時咬緊牙根,毫不示弱,一天下來手腳都磨破起泡,晚上自己用針刺破血泡,第二天不等結(jié)疤又繼續(xù)高強度訓練,哼都不帶哼一聲。至于晚上則是所有人最為頭痛的時候,那些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古藏文,實在是很難理解那些符號的含義,別說認了,只把那些符號背下來就算不錯了。而按照艾力克和呂競男的意思,是想把幾種表示文明起源的文字基礎都讓大家過一遍,讓大家知道那些符號的產(chǎn)生緣由及其演變,這樣做的意義是讓大家可以在完全陌生的符號文字面前,自己推敲那些文字的意思,結(jié)果遭到包括方新教授在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成員的強烈反對。反對者的理由是,那絕對屬于專業(yè)級人士的范疇,對他們這種基礎的人來說太過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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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3 14:04:0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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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訓練過程中,每個成員的性格特點也漸漸明朗,巴桑帶著他一貫的冷漠和傲氣,很少與人交流,仿佛他是獨立于這個團體之外的人,這讓卓木強巴很不滿意,但是要說孤僻,似乎亞拉喇嘛比巴桑更難以接近。他每天除了完成訓練內(nèi)容,便是默念佛經(jīng),就連艾力克都無法和他交流,但是亞拉喇嘛的記憶力卻驚人的好,不管什么內(nèi)容,幾乎只需艾力克和呂競男講一遍,他就完全記住了。或許只有卓木強巴知道,這些能將幾百萬字的藏教經(jīng)典一字不落地背誦下來的喇嘛,他們的記憶力完全是磨煉出來的。
人群中記憶力最差的竟然是卓木強巴,方新教授有部分生物學知識,張立,岳陽,唐敏三人年輕,巴桑有較為豐富的野外經(jīng)驗,只有卓木強巴像個新丁一樣。但他無疑是所有訓練者中最刻苦的一位,整理筆記回憶所認知的東西幾乎占據(jù)了卓木強巴的全部休息時間,甚至達到了忘我的境界。比如有時吃飯,他驚詫地發(fā)現(xiàn),他們使用的瓷碗竟然是青花,燒制時間應該是八十年代中期,碗底的景德鎮(zhèn)標識是偽造的,他們使用的筷子是楠竹做的,與適宜造弓的剛竹生于同一地理環(huán)境,他們吃的是東北大米,玄武巖累積成的黑土地上才能種出這種糯、軟、綿而不粘口的米粒。睡覺前看到營房他又要回憶一番 :這種兩層木架床是普通柴木做的,是用的楔木合口,只能勉強支撐兩個人的重量,而最好的木料當屬沉香,其下便是紫檀、黃花、沙石木、鐵梨、烏木、黃楊、楠木等諸多細木材;被褥床單都是全棉布料,古人在被套衣服的用材上,輯里湖絲算是比較高雅的,而馬王堆出土的蟬翼絲織品用料還在考證中。就是在夢里,同屋的人有時還能聽到卓木強巴喃喃囈語:“綠眼山蠶蛾,鱗翅目,大蠶蛾科,南美洲西北部,翼展一米二,翅上有綠眼,鱗翅屑含致敏物,第七腹結(jié)有一對毒腺,可以制造氰化氫,劇毒……澳洲方水母,劇毒……人觸三十秒死亡……”
還不只如此,每天午休時間,亞拉要求卓木強巴背誦他父親要他轉(zhuǎn)述的寧瑪古經(jīng),直到一字不錯,而原因是古經(jīng)中那些神話般的故事極可能是真的,將引導他們發(fā)現(xiàn)正確的方向。
而那個要求研究文字起源和文明進化關系的人,也正是卓木強巴,雖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卓木強巴有時間就要向艾力克請教文字起源,象形體和符號體的區(qū)別在哪里,楔形文、瑪雅文、印章文、甲骨文和圣書文各有什么特色和共同點,問得連艾力克也常常搔頭撓耳,最后不得不用一句:“I 服了you”來結(jié)束無法回答的問題。
對卓木強巴最感興趣的恐怕就要數(shù)呂競男了,她對這個無論何時都充滿了精力和疑問的強勁男人感到不可思議,對卓木強巴提出的問題總是解答得十分細致,也好幾次暗示想與卓木強巴單獨好好談談,但是卓木強巴要么假裝不知,要么委婉拒絕,他的所有情感,已經(jīng)毫無保留地交給了唐敏,不想在個人情感問題上再走什么別的岔路。
在實踐基本訓練課目中,最弱的無疑就是唐敏了,但這個愛哭的小姑娘雖然在訓練中屢次失敗,卻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百折不撓,最終還是通過所有的科目考驗。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亞拉喇嘛,這位不起眼的老者就好像一名隱士高人,讓人摸不清他的底。不管什么難度的訓練科目,就如同他記憶那些理論知識一樣,都是一遍過關,有時候連卓木強巴也做不到一次通過,但亞拉喇嘛就那么過去了,輕松得連艾力克也自嘆不如。
但是在整個前期訓練中,卓木強巴一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種被人偷窺,背脊發(fā)寒的感覺。他知道,那名金發(fā)男子不會這樣輕松就放棄,但他始終找不到敵人的蹤跡,越是這樣,越覺得危險。還有一個問題,這次行動的總指揮,特訓進行了如此長時間,總也不見那位領導,卓木強巴就這個問題問過競男,答復是人家出國考察去了,好像是一個大型水利工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一晃眼營地白天最高氣溫已達26度,這天下午訓練結(jié)束,男隊員們都換上了迷彩背心,高大的卓木強巴那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中顯得霸氣十足。如今的他,已和幾個月前有了天壤之別,攀爬、架索、鉆洞、潛泳、格斗每一項的成績都是培訓者中最優(yōu)秀的,而理論知識考核也已及格,起碼他已經(jīng)知道第一天到營地呂競男考核他的那幾樣東西是什么了。那草是芨芨草,在青藏高原常見;那石頭是風化的紅砂巖,看似堅固,實是碎粒,不能攀爬和做固定物用;而比螞蟻大的動物,則是沙漠中令人聞風喪膽,大名鼎鼎的行軍蟻。
同時,他對以前巴桑提到的那些神乎其神的動植物也有了了解,那種勒死人樹,似乎是一種紫藤變異,藤蔓如植物根系般生長,觸碰到實體便會纏繞上去,一晝夜能延伸數(shù)米距離,若是纏上人以后又讓它找到可攀爬的大樹,第二天清晨便會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被死死勒在大樹上了;而西藏的五彩螞蟥,更是曾一度肆虐成瘋,它們可以長逾十厘米,天氣稍轉(zhuǎn)暖,便蠢蠢蠕動,關于螞蟥成災區(qū),藏民有這樣的諺語形容:“白色的馬穿過,變成紅色的馬;白色的狗穿過,只剩下皮和骨頭。”至于在可可西里,科考隊使用到的冰鎬、冰爪、八字環(huán)、鎖扣等器械,現(xiàn)在卓木強巴更是如了解自己的手臂一樣了解它們,只是還缺少實際運用的機會。
卓木強巴在營地前回憶了呂競男教的幾個擒拿動作,獨自緩緩練習著,張立和岳陽坐在一株樹下休息,這兩位年齡相近的士兵相見恨晚,如今已是知交 ;巴桑坐在高高的樹丫上,依舊冷漠如孤鷹,他性急,易暴躁,不過先后在卓木強巴和亞拉手下吃了虧,然后就學乖了。方新教授和艾力克總也有討論不完的學術問題。唐敏和呂競男站在遠處,但卓木強巴可以感知,她們都遙望著自己。亞拉喇嘛,那個看似最神秘的喇嘛又走了過來。
亞拉喇嘛看了一會兒卓木強巴練習,疑問道:“你是庫拜?”
卓木強巴點點頭,淡然道:“以前做過幾屆,后來從商去了,生疏了。”
張立突然從樹下跳起來,問道:“強巴少爺,我已經(jīng)聽到過幾次庫拜了,到底那是一個什么名頭?”
卓木強巴呵呵一笑,道:“就是一個普通競技賽,類似冠軍的稱號吧。”
亞拉嚴肅道:“不只是那樣簡單。庫拜是光榮而神圣的稱謂,是藏族的勇士之稱。在很久以前,藏區(qū)是十分流行大范圍競技的,那時候各藩國都要派出最強壯的小伙參加庫拜之爭,競技內(nèi)容包括馬上騎射、賽牦牛、藏式摔跤、押加、俄多等共十來項,如今僅有阿里西南地區(qū)還保留庫拜傳統(tǒng),而比賽內(nèi)容也被壓縮到押加、摔跤、朵加和套飛索四個項目了。”亞拉看了卓木強巴一眼,道:“能拿到庫拜,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那需要各方面都十分優(yōu)秀。”
岳陽也起身問道:“什么押加、多加,是什……什么啊?”
對這些藏族小競技項目,張立也略有所知,他給岳陽解說起來,押加就是大象拔河,兩男子背對背,像纖夫拉纖一樣將繩子套在肩上,對抗時各自拼命向前,姿勢就像大象一樣,其余規(guī)則與拔河相同;俄多是打飛石,就是用繩套套住石塊,利用手上技巧和繩索慣性將石塊遠遠拋出,要又遠又準為好;朵加類似舉重,是抱大石塊,另外還有格吞、扯牛角等運動……
亞拉又問卓木強巴道:“第一次看你出手時,就覺得你的摔跤手法帶了粘、貼、拐、圈等技法,那恐怕不是庫拜里學會的吧?”
卓木強巴暗呼厲害,解釋道:“我在成都經(jīng)商時,于青羊?qū)m遇見一老者,他教我打太極。”
亞拉點頭,卓木強巴反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亞拉上師的身手才叫我們吃驚呢。所謂真人不露相,我想這句話應在亞拉上師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亞拉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語調(diào)道:“我在色拉寺密修了數(shù)十年,也曾學了些縱躍之術。”說完,又到一旁去念持咒去了。
卓木強巴感覺很奇怪,亞拉喇嘛怎么突然會想起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恍惚間看見,山間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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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4 14:58:1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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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顯示屏上,時間、與目標間的距離、角度、坡度,一一顯示在上面,卓木強巴滿臉疑惑的頭像被放大至眼前。莫金穿著威風凜凜的軍裝站在山腰密林中,他取下電子望遠鏡,滿腹狐疑地呢喃道:“真的就這么有把握?搞什么特訓?難道已經(jīng)知道了那地方在哪里?”
“馬索!”隨著莫金一聲大吼,一名有著棕色頭發(fā),橫眉窄眼,高鼻扁嘴的武裝分子屁顛屁顛地從林蔭處跑了出來。他身型也有一米八幾,但整個人處于一種隨時準備點頭哈腰的姿態(tài),看上去反有些猥瑣。“什么事?老板?”馬索的英文很溜口,原來他就是在可可西里用手給莫金接煙灰的那名武裝分子。
莫金扶正帽檐,問道:“那個瘋子還是沒有恢復嗎?”
馬索惴惴不安道:“是啊,美國方面說,主要是溝通太困難了,對精神性患者的恢復治療,溝通和心理交流是很重要的。而我們在拉薩請去那名翻譯,他對戈巴族語就不是十分了解,翻譯的時候就……就……就像我說中文一樣不順口。”
“你說中文?你是想說就像我說中文一樣吧?啊!”
“不……不是,不……不敢。”
莫金點燃煙,無奈地長吐一股白煙,喃喃道:“有沒有什么人精通戈巴族語呢?”
“有。”
“那你還不快去請!”
馬索指著山下嘟囔道:“就……就……就在下面。”
“嗯?”莫金道,“你說那人也在特訓?”
馬索點頭道:“嗯,他的名字,發(fā)音怪怪的,叫——雀斑假啦。”
莫金狠狠瞪了馬索一眼,罵道:“混蛋!”走兩步,又回頭罵道:“飯桶!”突然靈機一動,道:“他們搞特訓,我們也來搞特訓!馬索,去組織一下,把可可西里來的那些人給我訓練一下,就算去送死也要死得光榮。”
馬索表示馬上去辦,隨后又怕兮兮地問道:“老板,那個索瑞斯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搞了很多瓶瓶罐罐做實驗,附近的藏族居民很反感,不知道會不會暴露我們?”
莫金沉默了一刻,深吸一口煙道:“暫時不管他,不管他要什么器材,盡量滿足他。我們能不能成功,以后還要靠他那些小動物呢。”馬索和莫金都已離開,密林恢復了寧靜,仿佛什么也不曾發(fā)生過。

基礎的訓練已經(jīng)結(jié)束,以后就是實地訓練了,憑借卓木強巴財團的強有力經(jīng)濟支持,他們開始了全世界范圍內(nèi)的不同環(huán)境適應性訓練。
首次分組對抗是一場最簡單的野外生存技巧對抗,第一次比試的是生火,各種工具都擺放在一起,然后兩組隊員各自挑選工具,哪一組先將火苗點燃就算勝利。隨著呂競男哨音響起,卓木強巴,巴桑,張立和岳陽這四個壯漢借著身體優(yōu)勢搶先跑到堆放器材的地方,他們扛起了最干燥,最粗的一根木材,然后在木材上挖出一個小凹槽,將挖好的木屑填充至凹槽中,同時將一根小木棍削尖,用尖的一頭牢牢抵在凹槽內(nèi),開始用雙手來回搓動小木棍。四名大力士輪番上陣,不讓木棍停止轉(zhuǎn)動,五分鐘后,凹槽里的木屑開始冒煙了,卓木強巴等人大喜,顧不上汗流滿面,搓那小木棍搓得更帶勁兒了。半個小時后,第一簇火苗成功躥出,卓木強巴四人的臉早被煙熏得烏黑,順著汗水一流,臉就和上了迷彩的特種兵一樣花哨。可當四人回過頭看方新教授那組時,頓時就傻眼了,方新教授他們四個人,早已經(jīng)一人舉著一根火把,像看原始人一樣看著卓木強巴他們。
卓木強巴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感覺方新教授他們既輕松又自在,好像根本沒費力一樣,巴桑和岳陽兩人也呆了,只有張立還對著凹槽奮力吹氣,喜滋滋地叫嚷著:“燃起來了,燃起來了。哈哈,燃起來了!”
方新教授等人舉著火把過來,看著四個花臉男人氣喘如牛,個個都是一副忍不住笑的表情。卓木強巴不甘心地問道 :“導師,你們怎么這么快?”
方新教授攤開左手,極力控制,盡量嚴肅地解說道:“雷蒙牌打火機,就在你們搬走的木頭下面……”說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如做廣告宣傳般說完:“采用氧炔混合壓縮,防風防水,噴氣量開至最大,噴射火焰溫度高達三千度,足以融化普通鋼鐵,不過十分耗氣,一瓶液化氣體僅能維持五分鐘噴火全開。全身合金制造,能抗擊八毫米口徑手槍的直接射擊,采用邊壁觸摸式按鈕打火,目的是在手無法工作的情況下用嘴也能打火。設計合理,曲線采用人體生理學構(gòu)造,材質(zhì)過硬,不愧為特種兵首選點火裝置。”
卓木強巴欲哭無淚地轉(zhuǎn)問呂競男:“這樣的安排,是不是很過分?”
呂競男毫不掩飾地道:“說過了工具材料自己選,你們看見大木頭,就一門心思只想著鉆木取火,你們的觀察力和辨別力去了哪里?我宣布,第一場分組對抗,卓木強巴小組敗,方新小組勝!”誰也沒料到,這竟然只是卓木強巴小組全敗戰(zhàn)績的一個開始。
此后的世界級適用訓練中,他們在達喀爾進行越野拉力時總是爆胎,要不就是地圖和實際路線差異大得出奇,等他們到終點時,方新教授小組已經(jīng)等了幾個小時了;在撒哈拉進行沙漠穿越時,岳陽的防護措施出現(xiàn)了紕漏,讓一只沙蝎鉆進了褲襠,狠狠地在他屁股上叮了一口,結(jié)果是卓木強巴等三人輪流背著他趕路,自然是沒人家走得快;在西雙版納四人更是被一群野象追得雞飛狗跳,還在原始森林里迷了路,比原先計劃多用了四天才走出去,而究其原因,竟然是張立那小子用香蕉去挑逗一頭小象,結(jié)果被人家媽媽發(fā)現(xiàn)了;在澳大利亞攀登魔鬼山時,巴桑的鉚釘釘?shù)貌环(wěn),而卓木強巴又老帶錯路,常常是一失手四個人一同掉下去,掛在絕壁上蕩秋千;在穿越黑戈壁時,又是卓木強巴的指揮和判斷失誤,四人不幸與沙塵暴遭遇,幸虧在馬鬃山找到一處巖穴躲了一天,不然后果不堪想象;而此后不管是草地,沼澤,荒漠,冰原,卓木強巴小組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連呂競男也常常抱怨,這支貌似強大的隊伍里的人怎么都呆頭呆腦的。
一晃又是數(shù)月過去了,不知是否超常規(guī)的體能訓練能讓人麻痹,每個人每天只是咬牙抵抗來自各方的訓練壓力就足以耗去他們?nèi)康木Γ屓怂伎嫉臅r間減少了,隊員們談論訓練中碰到驚險事件的時間越來越多,只有卓木強巴和方新教授,時刻惦記著他們此次訓練的目的,在訓練途中,常常找呂競男討論何時出發(fā)尋找帕巴拉神廟的問題。他們每天還要抽出一兩個小時,通過網(wǎng)絡收集有關帕巴拉神廟的資料和線索。
剛剛訓練歸來的特訓小隊,回到拉薩的特訓營地休整,他們只有兩天休息時間,然后便是等待著呂競男給他們制定下一個目的地。卓木強巴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又一次找到了呂競男的房間,敲了半天門,呂競男才拉開門問他有什么事,卓木強巴表達了自己的焦慮,呂競男皺眉道:“你們目前的訓練按步驟才進行到一半而已,而巴桑一直都是邊訓練邊接受心理恢復治療,現(xiàn)在記憶正在漸漸恢復,如果這時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尋找工作的話,收效不大。”
卓木強巴嚴肅地道:“我認為,我們已經(jīng)通過了各種環(huán)境的適應性訓練,難道還有什么沒訓練到的嗎?我個人認為,我已經(jīng)具備出發(fā)尋找目的地的實力了,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另一批人已經(jīng)進行到什么程度了。”
呂競男道:“這點不用擔心,要知道,帕巴拉神廟已經(jīng)被尋找了數(shù)百年了,如果那么容易被找到,我們也沒有必要在這里繼續(xù)特訓了。”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每次你都這樣說!要知道,以前尋找帕巴拉神廟的組織和團體之所以失敗,那是因為他們的線索不明確,但現(xiàn)在,戈巴族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外界,而且被另一組人搶走了,你說我能不擔心嗎!當然,神廟有什么損失與我關系并不大,啊,我是不該多操心,我只是著急,要知道,那群人可是膽敢在中國境內(nèi)非法持有武器,是群窮兇極惡的家伙,要是他們找到了那個地方,對當?shù)氐纳镆欢〞斐善茐牡摹!弊磕緩姲驼Z速加快。
呂競男哼道:“哦,我知道,你是怕你的紫麒麟被人打死了吧……”
卓木強巴斷然道:“當然,你就直說吧,究竟我們達到什么樣的訓練程度才可以出發(fā),你不能讓我們老是訓練訓練再訓練,而對于尋找帕巴拉神廟這件事,我們什么都沒做,又不調(diào)查研究!又不走訪取證!又不分析線索!這樣的訓練有個屁用!”卓木強巴說一句,就在桌子上擂一下,桌上的稿件和水杯一起跳一下,語氣也是相當重,說完雙手撐著桌案,眼睛圓鼓鼓地瞪著呂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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