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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ji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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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文學(xué)] 像小強一樣活著(街頭騙子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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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39:11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車子開了很久,我在驚慌中度過,綁架行動動的干戈越大,一般所圖也越多,車停了一下,我的身體因為慣性而向前傾,復(fù)又彈回來。

    車外有嘈雜的人聲,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我聽見一個女人說:“怎么樣?”

    這個聲音挺熟悉,只是她說的太少,我一時聽不出。

    那個剛才抬我的男人回答她說:“女的跑了,男的抓住了。”

    那個女人沒好氣的說:“要男的做什么呀?我要抓的是女的。”

    聲音有些蒼老,我猛醒,這個人是李太太,她抓我和小翠做什么呀?

    李太太說:“算了,算了,我已經(jīng)派人盯著那個女的很久,地址什么都有,等會你們多找?guī)讉兄弟去把她綁來。”

    另一個男人問她:“可是剛才追的太急,我們一時也沒有看清哪個女人的長相。”

    李太太說:“那不要緊,我叫小力偷拍了那個女人的幾張照片,等會你們?nèi)フ医o他要,別給她再跑了,你們這幫不成事的東西。”

    那幫男人誠惶誠恐的答應(yīng)著,我聽見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事情要辦的干凈點,要留下了什么蹤跡,別怪我不客氣。”

    我又一次震驚,這個女人居然是李陽,很多本來想不通的事情在這一刻想通了,那天李陽出去打電話可能不是找人給我們送錢,而是通知李太太來抓我們,李陽對這次招標非常重視,我和小翠太天真,以為送回錢給她后就沒有事了,可是她卻撕破臉皮,不惜用手段走偏門也要贏得這次招標。而三和會其實已經(jīng)盯上小翠和我很久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但是我想不通的事情還是很多,用這種綁架手段贏得的是一個什么樣的招標?對李陽到底有多大好處,值得她鋌而走險來做?即使用非正常手段贏得了招標,如果有人告發(fā),她又能順利的拿到錢嗎?她為了這次招標居然可以置自己在這個城市中積累了多年的基業(yè)不顧嗎?她們用了那么多人力去調(diào)查,為什么沒有注意到我和小翠其實是兩個冒牌貨呢?

    我頭腦中更亂了,事情怎么變的越來越復(fù)雜了,我開始為小翠和四毛他們擔(dān)心。等到他們抓到小翠后,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冒牌貨其實根本不會對她們的招標有任何的好處,那時候會不會勃然大怒要了我們的小命。希望四毛可以保護小翠,把時間拖住,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但是三和會的人始終在暗處,小翠和四毛可能連防備之心都沒有。

    我被人抬到一間大房子里,他們把我從口袋中放了出來,李陽和李太太都不見蹤跡,我被那四個男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根很粗的鐵棒對我說:“你小子,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我……”。

    我大叫:“大哥,你要問什么,我全部說好了。”

    他意外的看著我,伸足在我身上踢了一下說:“你怎么這么沒有骨氣呀,怎么這么配合呀,怎么著也要我們鞭打你幾千下,打的你皮開肉綻,然后我問你:“你說不說”,你回答我說:“我不說。”,然后我再打你幾千下,你這才忍受不住全部招了。”

    我苦笑道:“大哥,我又不是黨員,不要對我要求這么高嘛。”

    另一個男人說:“這小子也沒有價值,也沒有什么要問的,等會那個女的來再問。”

    啊?沒價值?太好了,我一臉的諂媚和那個男人商量:“大哥,既然沒有價值,不如把我小弟我放了吧,也算做件好事呀,小弟我感激不盡呀。”

    那個男人呵呵的笑著說:“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價值,我家旺財最喜歡吃心呀肺呀這些下水了,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把你剁碎了喂它”

    我嚇了一跳,不覺淚如雨下:“這怎么行,怎么能用我的心喂狗呢?我的良心早就壞了,親愛的旺財吃了后會拉肚子的。”

    他們不再理會我,各自走開,我的手腳還是被綁著,我看著關(guān)我的這間屋子,好象是一間倉庫,窗戶很高,我從這里面只能看到外面天空。

    我傻傻坐在地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這個屋子里連人都沒有留下,我連耍詐使壞的對象都沒有,到了晚上的時候,那些男人又抬進來一個麻袋,扔在我旁邊,那個說要把我喂狗的男人說:“給你一個伴,這小丫頭比你有骨氣的多,至少人家還掙扎了半天,不象你那么熊。”

    我心里一寒,可憐的小翠這么快就被抓來了,那些男人轉(zhuǎn)身出了門,估計要等李陽來再來審問我們。

    我對著麻袋叫:“小翠,小翠,你怎么樣?”

    小翠在麻袋中扭動,我心里稍微放了點心,至少小翠還是活著的,我跳到麻袋旁邊,用嘴巴去拉麻袋口上的繩子,小翠還在扭動著,以至于綁麻袋的繩子從我的嘴巴上脫落了好幾次。

    我對麻袋說:“小翠,你別動,我?guī)湍憬忾_繩子。”

    她不再掙扎,我費了很大勁終于把袋口打開,她的頭冒了出來,我吃驚的差點叫出聲來,袋中人居然不是小翠而是劉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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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39:25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我吃驚的差點叫出聲來,劉穎也很吃驚,不過她和我一樣手腳也被綁著,只是她嘴巴還被毛巾堵上了。

    我把頭伸過去,她驚恐的看著我,我把嘴巴湊到她的臉上,用力把她嘴巴上的毛巾拔了出來。她大叫道:“張小強,你居然敢綁架我。”她留意到我也是被綁住的,便不再說話了。

    她問我:“你怎么也在這里?”

    劉穎?劉處長?難道……?我問劉穎:“市政府的劉處長是你什么人?”

    劉穎回答說:“是我父親。”

    我心中的迷團又被解開一點,那天李陽確實是找了認識劉處長女兒的人去認了人,只不過并不在屋子里,而是在大街上,當時我和劉穎在大街上為了周小白的事情吵架,那人認出了劉穎是劉處長的女兒,并告訴了李陽,所以李陽才會自始自終認為小翠才是劉處長的女兒。

    而李太太卻是認識真的劉處長的女兒,所以她把劉穎抓了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天認人的人可能就是李太太,只是她和我們認識,所以不敢接近我們,只是遠遠的看而已。

    我對劉穎說:“看來我們只有警民合作,先想辦法逃出去再說了。”

    劉穎“哼”了一聲:“我可不想警匪合作。”

    我氣著說:“誰是匪了?”

    匪是像周小白和四毛那樣憑力氣吃飯的人,而我是智者,是用腦子吃飯的,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工作。

    我說:“你們這些迂腐的破警察,就知道教條辦事,當自己高人一等,還不會被抓在這里被人關(guān)著,你比我高檔多少呀。”

    劉穎被我罵的啞口無言,我們相互不再說話了。

    我現(xiàn)在還是需要和劉穎合作,只好強行壓抑住怒火,我要問劉穎一些事情,這樣我才能知道整件事情背后的東西。

    我開口問她:“劉警官,你對你父親招標的事情了解多少。”

    她回答我說:“我只知道是一個很大招標項目,很多家公司都想中標。不過市政府覺得我父親為人比較正直,所以整個招標活動都由我父親來負責(zé)。”

    我又問:“那李陽的公司中標的可能性有多大?”

    劉穎有些奇怪的說:“李陽?我不認識這個人,我對我父親的工作從不過問的。”

    我和她坐在一起,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屋子里始終沒有動靜,為什么李陽和李太太都沒有出現(xiàn)呢?我忽然大叫:“壞了,壞了。”

    劉穎奇怪的問我:“怎么啦?”

    我說:“我們被關(guān)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人來管過我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劉穎說:“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我說:“她們把我們抓起來,無非是要挾你父親讓她們中標,一旦中標后,我雖然不知道她們怎么弄到錢,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天綁架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我又說:“所以,她們最好的方法就是撕票,然后再想方法付你父親。他們現(xiàn)在還沒有動手是因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

    我的汗忽然流了出來,我對劉穎說:“不行,不行,我們必須逃出去。”

    劉穎說:“你靠在我身后,我把你繩子解開。”

    我背對著劉穎,她用手幫我解著綁在手上的繩子,她費了不少功夫,我的繩子終于松動,我一掙扎繩子松開了,我轉(zhuǎn)過身幫劉穎松繩子。

    剛接開一個結(jié),屋子的門忽然開了,有個人走進屋子,手中端著一些飯菜,他看到我們的動作愣了一下,然后大叫道:“來人呀,他們想跑。”

    從屋外沖進來好些人,我和劉穎的繩子都沒有完全解開,幾下就被他們打倒,他們找了一根更粗的繩子,把我們兩個綁在一起,捆的像粽子一樣結(jié)實。

    一個男人對我們說:“你們兩個別想跑,再跑把你們的腿打斷。”我轉(zhuǎn)頭看他,他身后有個人影一閃,躲在他們的身后。

    劉穎張口欲罵他們,我用手捏捏她,示意她不要沖動,她強行忍住。

    他們把我們兩人又一次關(guān)在屋子里,連飯菜都沒有留下,我和劉穎背靠背的坐在一塊光溜溜的床板上。

    我還可以看到窗外,夜色漸漸濃重,我心頭沉重。

    難道我聰明、伶俐、孝順、善解人意、心中善良火花動不動就劈啪閃動的張小強就要這樣死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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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39:39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我努力的掙扎著身上的繩索,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這是徒勞的。

    我問劉穎:“招標會什么時候開始?”

    劉穎回答我說:“就是明天早上。”

    明天?居然這么快,難道今天晚上就是我生命中最后一個晚上了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還有媽媽要養(yǎng)活,我還有一萬塊錢沒有花,我還是個處男,我還沒有那個過……。我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無辜,不由得哭泣起來。

    哭了一會,劉穎在身后大叫:“張小強,夠了,你沒完了,又哭什么。”

    我哭著說:“都要死了,為什么不能哭。”

    劉穎說:“如果哭能不死的話,你就放聲的哭,否則就閉嘴。”

    我停止了哭泣,心中暗罵她,哭泣是一種感情的宣泄,一個心冷像冰塊一樣的死丫頭怎么能懂得。

    這一天我都是高度緊張中度過,我倦意上涌,慢慢的困了起來,不覺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很久,我被一聲響聲驚醒,屋子門被推開了,那幾個男人又走了進來。

    我嚇了一跳,難道他們就要來動手了,我問劉穎:“白天了?”

    劉穎說:“沒有,現(xiàn)在是半夜。”

    我稍微松了口氣,危險即將來臨和危險已經(jīng)來臨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劉穎沒好氣的說:“這種時候還睡的著,還打鼾,像豬一樣。”

    我心中一樂,看來這個丫頭還是很緊張的,嚇的睡不著覺,我微微的感到自豪,至少我在危機關(guān)頭還是鎮(zhèn)靜的睡著了。不過得意之情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今天我這個在危機關(guān)頭還泰然處之的人也討不過什么好了。

    那幾個男人走到我們身邊,有個男人問另一個男人說:“老板說,要這個丫頭身上的一件信物去給她父親,我們拿那件好呢?”

    我心頭一安,果然不是來殺我們的,我側(cè)過頭,我想對他們說:“割了這個丫頭的舌頭做信物吧。”可惜我卻不能明說。

    他們伸手扯下劉穎脖子上的一條鏈子,我嘆了口氣,有人把這條鏈子拿了出去。這幫人卻沒有離開屋子,而是在屋子里面擺了一張小桌子,在那里喝酒聊天起來。

    我晚上沒有吃東西,本來還沒有太感到餓,但是這幫人酒菜香味傳到我鼻子里,把我的饞蟲勾了起來,我聽見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不過不是我而是劉穎的。

    我小聲說:“劉警官,你肚子餓了呀?”

    劉穎也平心靜氣的回答我:“是呀,昨天晚上沒有吃東西。”

    “哎”我嘆了口氣說:“劉警官,其實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我一直很想向你說對不起,我其實沒有惡意的。”

    劉穎沉吟了一會說:“也許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以前的事情我們不再提了吧。”

    我開心的說:“那么我們以后非但不是仇人,還可以做朋友了吧。”

    劉穎沉默了好一會說:“可以的。”

    人在臨死前心底里都會有些善良的念頭涌現(xiàn),我在這個時刻如此誠懇的向劉穎道歉,和她化敵為友,不知道等會那幫歹徒要殺我們的時候,劉穎會不會毅然的站出來說:“這件事情全是我一個責(zé)任,你們把無關(guān)的人給放了吧。”

    但是劉穎這個小丫頭片子素質(zhì)一向不高,這種重情重義的事情應(yīng)該很難辦到,我又嘆了口氣,這個投資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那幾個看守在屋子里推杯換盞,我嘴巴里開始嘟囔。

    劉穎好奇的問我:“你在做什么?”

    我回答說:“詛咒。”

    劉穎吃驚的問:“詛咒?”

    我六姑每年都在城里的大街上表演特異功能,當然是用一些小小技巧,不過六姑對人存在潛能這種說法深信不疑。

    我對劉穎說:“我六姑曾經(jīng)說,人在危機的關(guān)頭,往往會發(fā)生超越自己能力的事情。所以我決定集中精力全神貫注的詛咒他們。”

    劉穎苦笑不得,她說:“你還真迷信,這種鬼話也信?”

    我看那幫人,口中念念有詞的小聲說:“食物中毒,食物中毒。”

    劉穎只是很無趣的看著我。

    一個看守喝的高興,從桌上站起來,走到劉穎面前,呵呵大笑說:“小姑娘,真的挺漂亮的。”

    我還是凝神默念:“倒下,倒下。”

    那個看守竟然伸手往劉穎臉上摸過來,手還沒有碰到劉穎身上,忽然“嘭”的一聲倒下了。

    屋子里人都很吃驚,其中最吃驚的人是我,難道,傳說中的特異功能被我領(lǐng)悟了?天呀?我居然是這樣一個偉人。我有些后悔,早知道會靈驗,不如讓那小子摸上劉穎幾下,也好消消她的囂張氣焰。

    其他幾個看守好奇的圍了過來,只走到我們身邊,忽然接二連三倒下了。

    啊?我吃驚的說不出話來,難道我領(lǐng)悟的特異功能還是群攻的?

    我和劉穎掙扎起來,只是繩子綁的太緊。

    過了一會,門忽然開了,一個探頭進來,我一看居然是周小白。

    他快速的跑到我們身邊說:“我剛才就看到你們了,生怕你們說認識我,我把他們都麻倒了,你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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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39:55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劉穎奇怪地看著周小白說:“是你呀?”

    周小白有點尷尬地望著她,伸手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劉穎被松開后就過來幫我解繩子,問我:“你沒有受傷吧?”

    我回答她說:“沒有。”

    劉穎解完繩子,立即走出門外察看情況。

    周小白看著劉穎,偷偷問我:“小強兄,這個女警察好像和你關(guān)系很好了呀!”

    我訕笑道:“其實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也就是些露水緣分”。

    周小白羨慕地說:“兄弟你真牛呀!警察也搞得定。”

    他湊到我耳邊說:“她長得可挺漂亮的,兄弟你艷福不淺。”

    我嘆了口氣小聲說:“其實我也不想要的,甩都甩不掉。”

    劉穎走到我們旁邊,我趕快中止那個話題,她好象在找什么東西,我問她:“你在做什么?趕快走吧,不然萬一來人了就走不掉了。”

    劉穎低著頭:“你等一會兒,事情總要辦得周全一點再走。”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周小白把其他人都麻倒了,理論上我們時間是充裕的。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對周小白說:“小白兄弟,我們就這樣走了,萬一被幫會發(fā)現(xiàn)你私自放了我們,豈不是害苦了你?”

    我看到腳邊有個棒子,伸手把它拿在手中,對周小白說:“小白兄弟,就委屈你一下吧!我把你打暈了,這樣就不會有人責(zé)怪你了。”

    周小白嚇了一跳,急忙說:“別,別,別,我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找好了替罪羊,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我的。”

    我放下棒子對他說:“小白兄弟,你真是心思縝密呀!”

    周小白笑道:“那當然,其實這是我平生做的第一件好事,我小的時候家里來了一個算命先生說我這輩子絕對不能做好事,一做好事就會倒霉。”

    他又說:“所以這一次,我決定做這件好事前,把計劃中的各個步驟都策劃得天衣無縫。”

    我笑著說:“算命先生的鬼話,怎么能相信呀!”

    他笑著說:“那是,那是。咱雖然書讀得不多,但也不迷信。”

    劉穎又一次轉(zhuǎn)到我們身邊,我問她:“劉小姐,你在搞什么鬼?現(xiàn)在寸時寸金呀,你還想節(jié)外生枝搞出什么事情?”

    劉穎忽然眼睛盯在我手中的棒子上,她一把奪過去,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見她一棒子打在周小白的后腦勺上,周小白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我大驚,問她:“你做什么呀?”

    劉穎斜著眼輕蔑地看著我說:“這就不懂了吧?他把我們放了,他們幫會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只有把他也打暈了才可以幫他洗脫罪名,你們這些小混混,平時只知道騙吃騙喝,一做起大事就亂七八糟了,一點都不懂得怎么把事情做的周全。”

    誰不知道把事情要做周全呀!劉穎這個小丫頭做事也太沖動,我看著地上的周小白,只有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算命先生也有蒙對的時候。

    我責(zé)怪劉穎:“你也應(yīng)該打個招呼呀!”

    她辯解道:“打招呼?打招呼的話,他說不定還有心理壓力呢!這樣多好。不知不覺就圓滿了。”

    她得意地看著我這個沒大腦不會考慮問題的人。

    我又嘆了口氣,對劉穎說:“那我們別耽擱了,快走吧!”

    劉穎忽然說:“這樣也不太好,只是打暈了,說不定還是容易被他們的同伴發(fā)現(xiàn),不如給他再留點傷口吧!這樣逼真點。”

    她又低頭尋找,口中自言自語道:“刀呢?刀呢?”

    我一把拉住她說:“夠了,夠了,快走吧!”

    她被我拉著跑出屋外,口中仍然不滿意地說:“真是的,還沒辦完事情就走呀!”

    我心想,等你辦完事情,小白說不定就給你整死了。

    出了房間,天原來已經(jīng)有點亮了,周圍的環(huán)境很熟悉,這里居然是七平鎮(zhèn),上次我和小翠他們來過這里,關(guān)我們的那間屋子就是我們上次從窗口窺視過的倉庫,而我居然沒有認出來。

    很多事情我們都以為自己很了解,看得很清楚,殊不知當你從不同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所知道的是那么的少,所看到的是那么的不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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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0:09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八十章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清晨了,我們在路上跑著,七平鎮(zhèn)的路我還是比較熟悉的,我對劉穎說:“鎮(zhèn)上有輛公交車可以去省城,不過這輛車每天開的班次也是很多,我們跑快點看看能不能趕上早班車。”

    劉穎回答我說:“好的,看來運氣還不錯,這么遠的小鎮(zhèn)居然還有去省城的公交車,真是不容易。”

    她又問我:“這輛車的車費多少錢?”

    我回答她說:“一塊錢。”

    劉穎笑道:“真是便宜,這么遠的路程只要一塊錢。”

    她忽然又說道:“不過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剛才被那幫歹徒搜過了身,他們把我身上的東西都拿的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我剛才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我停下來摸摸口袋,居然也是身無分文了,這幫家伙也把我的東西全部拿光了。

    我不由的發(fā)愁起來,我們一分錢都沒有怎么回到城里呀?

    我問劉穎:“你們警察不是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免費征用車子的嗎?”

    她回答我:“我警官證也被他們拿走了,也沒有資格征用車子了,現(xiàn)在去征用車子等于去搶車,而且這是個偏遠的小鎮(zhèn)子,時間又早,從那里征的了車子呀?”

    我環(huán)顧四周,這個時間,路上連行人都沒有幾個,別說車了,連自行車都不見一輛。

    我對劉穎說:“看來只能等到公交車來的時候,我們擠上去,然后硬賴著不給錢又不肯下車了。”

    劉穎說:“那怎么行,人怎么能無恥成這個樣子,這種丟人的事情我可做不出。”

    我心里暗自罵她迂腐,可是我們必須要在招標會開標以前趕到會場,阻止李陽中標,然后還要揭穿李陽的陰謀,把她繩之以法,只有這樣我和四毛他們才能在這個城市安穩(wěn)的待下去。可是這個死丫頭劉穎又固執(zhí)又自以為是如果真的不肯上車的話,光我一個人回去也不管用。

    如果記得不錯,早班車很快就要到了,錯過了這班下班又不知道要等到幾點了,遠處有個大嬸慢騰騰的走了過來,她頭上包著一塊白布,左手端著一個飯碗,右手拿著一根拐棍,這個打扮我很熟悉,每逢農(nóng)閑時分,我們鎮(zhèn)上總會有很不少人外出討飯當副業(yè),七平鎮(zhèn)和三水鎮(zhèn)一脈相連,采取的創(chuàng)收的方法都差不多,我看著她挺有親切感的,這位大嬸也挺勤勞的,怎么早就趕到城里去工作。

    遠處開往省城的早班車已經(jīng)向車站駛來,大嬸走到我們身邊,她意外看看我們這兩個外鄉(xiāng)人,大嬸平靜的臉上忽然密布上哀愁,她凄楚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有點好笑,這位大嬸太敬業(yè)了,連走路也不忘記工作,可惜她看走了眼,我們這兩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家伙,其實身無分文。

    大嬸用低沉的聲音顫抖的對我們說:“這位大哥,這位大姐,我家受了災(zāi)。”她拿出碗邊抖動邊伸到我們面前向我們乞討。

    我心中喝了一聲彩,僅從學(xué)術(shù)的角度來看,這位大嬸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優(yōu)秀了。

    首先,神情一百分,她從發(fā)現(xiàn)我們到向我們伸手要錢,面部表情從平靜過渡到凄容滿面中間過程迅速而自然,沒有生硬和刻板的感覺,她撲朔迷離的眼神,也把一個孤苦的老婆子的內(nèi)心無奈完全展示了出來,她居然可以把表演的內(nèi)涵落于無聲之處,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次,話題一百分,她選擇的話題是我家受了災(zāi),看似平常的話題,實則天衣無縫,說家里人生了病這種話題,雖然也容易引起大家的關(guān)注和同情,但是也容易受到有心人士的質(zhì)疑,而且這種話題還有烏鴉嘴的嫌疑在里面。而受災(zāi)這個話題包含的內(nèi)容就相對廣泛,天災(zāi)人禍都在其中,大嬸看似隨口的一句話,其實繼續(xù)拓展的空間很大,可衍生出的內(nèi)容也很多,大嬸呀大嬸,你簡直就是復(fù)合性人才,是個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人才呀。

    再其次,細節(jié)一百分,大嬸對形體語言的掌控能力超乎想象,雖然她可能體健如牛,一頓可以吃兩只雞,不過她卻選擇了用一只歪歪扭扭的木制拐杖做為道具,輕輕松松就把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婆子形象,勾勒在我們面前。她用手抖動著一個有缺口的破碗,讓觀眾可以透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zhì),一個可憐老婆子的背后清苦的生活。她的嘴角輕輕顫動,還留著一滴晶瑩的口水,可以想象她的身體也是多么的不好,是多么需要好心人的幫助。

    最后,心理學(xué)一百分,大嬸顯然對人群心態(tài)有了很深入的了解,她手中的碗并不是一只空碗,而是放了一些錢的,這點很重要,因為人們都需要引導(dǎo),放上一點錢可以有一些心理暗示作用,你看,別人都給了錢,你還有什么不能給的嗎?放進去的錢也不能放太多,如果放太多,反而給別人的感覺是,你錢夠多了,不需要再給了。而大嬸顯然對這些很了解,所以她只放了兩塊錢,而且還是硬幣,這樣在抖動的過程,可以碰撞出優(yōu)美的旋律。

    我把手輕輕的伸了出去,大嬸的臉上有種笑意一閃而過,隨即陰云又密布在她的臉上,這是目前為止唯一有些失誤的地方,當然做事也不能太追求完美,知道別人要給錢的時候,內(nèi)心有些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只是一個小小瑕疵。

    我把手伸進她的碗里,把兩塊錢硬幣拿在手中,我對她說:“大嬸,借用一下你的兩塊錢呀,以后有機會我一定還你的。”

    她張著大嘴愣在那里,我側(cè)過身,伸手抓住同樣張著大嘴愣在那里劉穎,我對她說:“快走,再不走趕不上車了。”

    我們一路飛跑向車站,身后傳來一聲通徹心扉的叫喊:“搶錢呀。”

    我心中又一聲喝彩,這一聲叫聲真是太贊了,真情流露的時刻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喊,才能真正引起共鳴,大嬸,從今往后你的藝術(shù)層次提高了何止一兩個百分點,這一切也有我的功勞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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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0:27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我和劉穎跑上汽車,劉穎表情古怪地問我:“那位大嬸怎么不上車?”

    劉穎真是傻瓜,那位大嬸既然是出門討飯的,身上就不會帶錢了,那碗里的兩塊錢就是她的全部財產(chǎn),我們拿了她的車資,影響了她的正常工作,我心里真有些抱歉。

    我和她找座位坐下,她忽然笑起來,對我說:“張小強,你可真缺德,什么事情都做出來了。”

    我對她翻了個白眼:“你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嗎?這個時候,就是在路上乞討都找不到人。”

    她仍然忍不住笑,說:“那個大嬸的樣子好可笑。”

    我側(cè)頭看她,劉穎本來長得就挺漂亮,笑起來更增嫵媚。我暗暗嘆了口氣,可惜她空有漂亮的外表,實際上既沖動又粗魯,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繡花枕頭一包草嗎?

    車子終于開進城里,我們在快到市政府的那站下了車,往發(fā)布會現(xiàn)場趕去。

    其實我可以不用再跟過來,但是想到等會兒的場面可能很大,說不定還會大打出手,甚至有人受傷,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打架這種事情,只要你不是被打的人,永遠都是值得參與的。

    發(fā)布會在離市政府不遠的賓館召開,我跟著劉穎向那家賓館跑去,遠遠就看到外面放著一塊會議指示牌,我們按著指示牌所指的方向跑向會議室。

    就在會議室的門外,有個中年人叫住劉穎。那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相貌儒雅,他看著我們和氣地笑著,問:“小穎,你怎么跑來了?”

    劉穎對他說:“秦叔叔,我爸在嗎?”

    那個姓秦的中年人說:“你爸有事情沒有來,不過剛才我們還通了電話,他委托我公布中標的單位。”

    我急忙問他:“是哪家單位中標?”

    那個姓秦的中年人古怪地看著我,他并不知道我是誰,一定在想要不要回答我,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李陽的三新建材中標了。

    劉穎從姓秦的中年人那里借了手機,打電話回家,卻始終沒有人接,劉穎有些著急,我安慰她說:“你父親不會有事情的,他們還要用到你父親。”

    她嘆了一口氣,我想她一定很擔(dān)心。

    她又打電話去警察局,這種事情幫手自然越多越好,想到等會兒和一堆警察一起沖進去抓李陽,說不定還可以乘亂踢她幾腳,我還是挺興奮的。

    劉穎對我說:“我們進去吧!”

    我很意外,我問她:“不等你們的同事了嗎?”

    劉穎說:“先進去再說,他們也不會帶很多人來參加發(fā)布會的。”

    說來也是,其實用劉穎一個人就應(yīng)該足夠?qū)Ω独铌柲莻老婦女了,何況現(xiàn)在再加上我的智慧,應(yīng)該萬無一失的。

    劉穎找了幾個賓館的保安配合,我們一起沖進會場,里面坐了不少人,我一眼就看到李陽。

    李陽看著我們,臉上絲毫沒有慌張的神色,這個老狐貍還真會裝。

    劉穎沖到她面前說:“李陽,你居然想用卑鄙手段中標嗎?”

    她臉上居然有一絲笑意:“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我對她說:“她才是劉處長的女兒。”

    李陽臉上有種意外一閃而過,依然鎮(zhèn)靜地對我們說:“我還是不知道你們說什么。”

    姓秦的中年人走到劉穎身邊,劉穎問他說:“秦叔叔,我爸是不是叫你宣布三新建材公司中標?”

    姓秦的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對劉穎說:“你爸爸委托我宣布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中標。”

    我和劉穎大吃一驚,劉穎問他說:“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那三新建材沒有中標嗎?”

    姓秦的中年人回答我們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你父親電話告訴我中標結(jié)果的時候,我也很奇怪,這家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規(guī)模并不是很大,而且成立時間不太長,按理說不應(yīng)該輪到他們中標的。”

    李陽冷笑道:“哎呀,我們公司原來都沒有中標?那么我還在這里做什么?”

    李陽準備離開座位,劉穎攔住她說:“你別走!”

    李陽反問她:“難道還要留我吃飯?”

    劉穎一時語塞,李陽推開劉穎阻擋她的手,離會場而去。

    我和劉穎相互望著,事情的發(fā)展又一次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警察很快趕到會場,他們帶走了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代表,他只是一個年輕人,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口中大叫:“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們經(jīng)理叫我來的!”

    這時候有電話找劉穎,是劉處長打來的,劉穎激動地和她父親通著話,我知道他們一定很擔(dān)心彼此。我慢慢踱著步,這件事情還有不少地方我無法想通。

    我聽見劉穎叫我的名字,我轉(zhuǎn)過頭,她跑到我身邊說:“我父親說,今天早上確實有家公司用我身上的信物要挾他,不過那家公司是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而不是三新建材。我們的同事也審過那個參與招標的人了,他好像確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公司的一個業(yè)務(wù)員。”

    我問劉穎:“如果那家公司中標了,什么時候可以拿到錢?”

    劉穎回答說:“按項目計劃,由于前期的投入很大,中標的公司在簽約一周內(nèi)就可以拿到第一筆很大的資金。”

    我笑著問劉穎:“你為什么想起來告訴我這些?”

    劉穎一愣,說:“我只是覺得你有時候比較有想法,所以才來告訴你的。”

    她忽然有點生氣地說:“真是好心沒有好報!”

    她掉頭跑開了,我在后面連聲叫她,她理也不理我,女人看來都是小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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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0:40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

    就在劉穎向我訴說情況的時候,我心頭的疑問終于又解開了不少。

    如果估計得不錯的話,這家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應(yīng)該是家皮包公司,而幕后老板也是李陽,她并不打算為了這個項目給自己的原有基業(yè)帶來風(fēng)險,所以她注冊了新公司參與投標,一旦新公司中標拿到首期款,就立即卷款而逃,如果事情敗露,這家公司表面看和她沒有任何直接聯(lián)系,別人也抓不到她什么把柄。

    李陽比我們想象的要狡猾得多,她甚至和李太太在整個綁架案中連頭都沒有露過,唯一被我發(fā)現(xiàn)的一次,還是我被裝在麻袋從綁架我的車子的后備箱聽過她們的對話,而這不足以作為證據(jù)。

    劉穎對這件事情可以有兩個突破口:第一個就是這家皮包公司的經(jīng)理,他多多少少會和李陽有一些聯(lián)系,但是如果他們計劃周密的話,可能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另一個突破口就是從綁架我們的人開始入手,甚至可以借助周小白,這些亡命之徒極有可能是三和會的。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guān)我的事情,我不是正義的先鋒,沒有必要負擔(dān)起保護城市和平的重任,那是警察的事情。我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反而是我自己,我、四毛、小翠以及小月父女全部都卷進了這件麻煩的事情,現(xiàn)在李陽和三和會絲毫無損,雖然我們是小角色,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已經(jīng)不能在這個城市里繼續(xù)待下去了。

    我趕回家,媽媽、四毛、小翠和小月父女居然全都在,他們看到我一起歡呼。

    小月對我說:“小強哥,昨天小翠姐說你被人抓走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dān)心。”

    媽媽也說:“小強,以后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你也要和我商量一下,我們昨天晚上都沒有睡著覺。”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看來昨天睡得比較好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我們眼中所見到的悲傷生活的主角,其實并不一定會像你想象的那樣絕望,他們自有他們的生命活力,你的擔(dān)心其實是多余的,他過得比你想的要好。

    我把這些天所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他們訴說,大家都很沉默,我們對這件事情所能做的其實和領(lǐng)導(dǎo)干部選拔一樣,候選方案只有一種,那就是離開。

    吳大成輕輕嘆了口氣,他說:“還好,小強幫我們要回了不少錢,我們可以到新的城市中去發(fā)展。”

    大家默默離開,各自回去收拾東西,對于這個城市我竟然還有一些留戀,原來有些東西真的要到離開了、失去了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它的珍貴之處。

    這個夜里,我坐在媽*房間,我們在這個城市里顯得那么異類。

    媽媽沉默不語,我知道她心里還掛念著姐姐,我輕聲的安慰她:“我們只是出去躲一段時間,等事情過了,我們還可以再回來的,畢竟我們只是小角色,他們不會長時間留意我們的。”

    三和會在這個城市中勢力已經(jīng)越來越大,我們這一去,可能很久都不能回來了。

    媽媽在枕頭下翻出一個破舊的娃娃,這個娃娃我見過,很小的時候我曾經(jīng)想拿來玩,可是媽媽始終不讓我碰它。

    媽媽盤腿坐在床上,她的臉上有一絲溫馨,仿佛已經(jīng)進入回憶之中。

    她說:“那年,我生了你姐姐,鎮(zhèn)上哪家的孩子都會有些玩具,只是我們家里窮,買不起玩具,你姐姐小的時候可夠壞的,動不動就哭鬧,沒辦法。我就想呀,我買不起,自己做一個不就得了。”

    她微微停頓,然后繼續(xù)說:“你的叔叔嬸嬸也挺多的,他們有時候干活兒會戴著一些線手套,時間久了,手套有時候就破了,不能用了,我叫他們不要扔,都給我。那些手套可真臟,我就用小溪水使勁洗,使勁洗,我把那些破手套全拆了,從中間挑出一些好線來,然后和你七嬸學(xué)著做了這樣一個娃娃。”

    她輕輕地笑著,我知道她的眼中已經(jīng)看到了當年哭鬧中的姐姐手抓著娃娃漸漸平靜下來的樣子。

    她又說:“你姐姐特別喜歡這個娃娃,我一把娃娃給她,她就不哭了。后來你出生了,生了很重的病,城里那個林老板是個好人,他給我救命錢,我不能不收,那是你的命。”

    她淚水緩緩地流下來,我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只能靜靜地聽著。

    她繼續(xù)說:“我打聽過了,林老板的老婆是不能生的,他也向我保證過會對你姐姐好。那天,他抱著你姐姐的時候,你姐姐一直哭,一直哭,我就把娃娃遞給她,她不哭了。我對她說:叔叔把你抱出去玩一會兒,她很乖,沒有哭,林老板就這樣把她抱走了。”

    她還在回憶中:“那天,我坐在屋子里,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下著大雨,我就坐在那里看著,我對自己說,我女兒就要成為大戶人家的小姐了,可以有很多新玩具、新衣服,不用為晚飯發(fā)愁,不用為早飯發(fā)愁。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沖出屋外,在大雨里跑,順著去城里的路跑,我什么都沒有看到,林老板早就走遠了,我在鎮(zhèn)子外的大路邊,看到了這個娃娃,就把它撿了回來。”

    有人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然而,記憶卻可以透過時間到達噩夢深處,那里有時間沖不走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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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0:55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媽媽對我說:“小強,我一直想把這個娃娃給你姐姐,她被送走的時候還不到三歲,所以一定不會記得,她的生活也就不會被打擾。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能幫我交給她嗎?”

    她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我接過娃娃,是了,也該和小欣姐姐告別了。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地看著娃娃,只有它見證了這隔斷了二十年的親情。

    第二天一早,我把娃娃藏在懷中來到公司。我在樓下碰見江經(jīng)理,她把我痛罵了一頓,我只是微笑著聽,就要離開了,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她罵得索然無味,離開我干活去了。

    我走到林小欣的辦公室前,門是半開的,我輕輕敲著門,她看到我,開心地叫我進去。

    我對她說:“小欣姐姐還在忙慈善義賣的事情呀?”

    她興奮點頭,我本來準備放下東西就走,她卻開心地向我介紹她近期的工作成果。

    我于是乖乖坐下,當然我也很想多聽她說說話,多看看她的樣子,畢竟此去可能后會無期了。

    她說:“原本之前我們想通過義賣會的活動來籌集物資,幫助城市里的流浪乞討人員安全過冬,但是和幾家熱心公益的企業(yè)聯(lián)系以后,我們制訂了一個更好的方案,由公司和確定下來要大力捐助的幾家企業(yè)共同成立了一個基金會,計劃在本省建設(shè)一些愛心養(yǎng)老院和孤兒院,從郊區(qū)開始輻射到各貧困鄉(xiāng)鎮(zhèn),專門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老幼病殘。雖然這類活動以往主要由民政部門負責(zé),但近幾年越來越多的民間力量開始出面主持,通過成立各種慈善機構(gòu)來運作,這也是未來弱勢群體救助事業(yè)的發(fā)展趨勢。”

    我笑了,我張小強的姐姐真是一個好人。

    同一棵樹下的種子,生活在陽光下的那棵永遠欣欣向榮,生活在陰暗里的那棵只能頑強地活著。

    我問她:“小欣姐姐,要做這么大的事,基金會需要籌集很多錢吧?會有那么多愿意捐款的企業(yè)嗎?”我想起自己家里現(xiàn)在連討50塊錢的生意都不好做,姐姐需要找一些冤大頭來白出一大筆錢,豈不是難上加難?

    林小欣說:“很多大公司,尤其是國際品牌每年都有不菲的宣傳預(yù)算,只要從里面撥出一小部分就夠維持一個慈善機構(gòu)的日常運轉(zhuǎn)了。他們也不是白做好事的,企業(yè)將這部分錢用于有社會反響的公益活動,甚至?xí)瘸R?guī)的廣告投放達到更好的宣傳效果,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很好的公關(guān)方案。這次我們方案的關(guān)鍵就在于冠名捐助,我們得到錢做好事,他們讓企業(yè)出名,大家都有好處,每所老人院或孤兒院都由主要捐資的企業(yè)來冠名。前期為基金會投入資金的幾家企業(yè)代表帶頭邀請省內(nèi)各大企業(yè)機構(gòu)來參加基金會募捐的說明會,公布即將建成的項目和未來的建設(shè)規(guī)劃,再來陸續(xù)征集更多的冠名捐助。”

    我忍不住稱贊到:“真是好主意!”不用掏自己的錢,還可以博個好名聲,劃算呀!

    只是前面投資的那家公司其實上就是“托兒”嘛!做“托兒”的弄了五十塊錢就叫騙,如果弄了十萬塊錢就是商業(yè)企劃了。

    我又問:“不過,‘托兒’好找嗎?”

    她俏皮地一笑:“第一筆資金已經(jīng)到位了,有家跨國企業(yè)的分公司投了200萬作為基金會的啟動資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150萬作為工程款支付出去了。”

    我驚訝地說:“這么多啊?祝賀你啊,小欣姐姐!”你不做騙子真是太可惜。

    林小欣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其實,籌資這么順利的原因,除了我們的方案做得好,還因為我男朋友就是這家公司的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他也是努力了很久,向公司總部層層申報我們的提案,才獲得批準的……當然,更幸運的是我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董事就來自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因為他的供應(yīng)商也捐贈了大部分建材,現(xiàn)在他的公司會用遠遠低于成本的價格來承建所有工程。現(xiàn)在用幾個鄉(xiāng)鎮(zhèn)的廢棄廠房改建的養(yǎng)老院施工前幾天剛剛結(jié)束,當?shù)仄赣玫墓芾砣藛T都到崗工作了。”

    原來小欣姐姐用了裙帶關(guān)系,我覺得真的不值得,為自己撈錢用了裙帶關(guān)系還差不多,為大眾謀福利還是算了,別以為自己懷著好心就萬無一失,做砸了照樣有人罵你。

    我突然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但又說不出是為什么。

    她把手提電腦的屏幕轉(zhuǎn)向我:“小強,你看看,這是說明會上要給企業(yè)代表們看的幻燈片,看看夠不夠有說服力,給點意見吧!”

    她一頁一頁地給我看,對于那些戰(zhàn)略發(fā)展、營運系統(tǒng)、藍圖規(guī)劃之類的我也不太懂,只是一味點頭稱是。三水、七平……這些我熟悉的地方竟然都被這些慈善工程給規(guī)劃到了。后面是一些照片,第一批建成的老人院看得出環(huán)境舒適,一些剛剛接來的孤苦老人和殘障人士面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照片里面有一個人居然長很很像我七叔,翻到下一頁,還有一個特寫,真的是我七叔,前后又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很多熟悉的身影,都是我們?nèi)?zhèn)上的人……

    我的手心開始發(fā)涼,我問:“小欣姐姐,這些照片是你拍的嗎?”

    她回答我說:“不是的,這些照片是建筑公司提供給我的,你別說,拍照和解說文案非常專業(yè),并不比我們公司做得差。”

    我再次發(fā)問:“那家建筑公司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我說:“叫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我的頭嗡的一響,汗從臉上冒了出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小欣姐姐,我怕你被人騙了。”

    林小欣臉色一沉,她急忙問我:“怎么說?”

    門“砰”的被人推開,幾個警察走了進來,其他一個警察走到林小欣面前問:“你是林小欣嗎?”

    林小欣茫然地回答他說:“我是林小欣。”

    那個警察冷冷地說:“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和有研建筑有限公司合謀挪用善款謀利,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攔在他們面前說:“你們一定誤會了,她不是壞人,她也是受騙的。”

    那個警察依然冷冷地說:“她的好與壞不是我說了算,而是法律說了算。”

    他看了林小欣一眼,忽然說:“我最討厭打著慈善的幌子行騙的人了。”

    我跟著他們出門,看著他們把小欣姐姐帶上了車,飛馳而去。我順著她離去的方向孤獨地走,一直以來我以為在我心里中林小欣只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一個生活在不同世界卻有些許相通的朋友,可是剛才她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這么的關(guān)心她,我一直極力掩飾著、抵抗著我對她的愛,我曾以為自己不需要這種愛,可是剛才我終于知道,有種東西是世間萬物都無法阻擋的,那就是親情。

    可是那幫壞蛋,為什么已經(jīng)那么有錢了,還要無窮無盡地索取,多善良的人也不放過呢?

    一直以來,我就像一只生活在陰暗中的蟑螂,別人打我,我就四處躲藏。

    可是今天我已經(jīng)不能躲藏,我還要為我的親人去戰(zhàn)斗。

    我,張小強,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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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1:08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八十四章

    我坐在路邊的石凳上,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不能被感情沖昏了頭腦。想要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警察問問了,而和我最熟悉的警察莫過于劉穎。

    我走到警察局門口,上一次來這里還是開我的先進事跡報告會的時候。我只是在門外等著,因為覺得進去很不吉利,我一動不動看著大門,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叫我:“張小強,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轉(zhuǎn)過頭,竟然是劉穎,她有些意外地問:“怎么鬼鬼祟祟的?打算來我們警察局行騙?”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找理由狠狠地挖苦她一番,不過今天有求于人,我只能低調(diào)一點。

    我臉上浮現(xiàn)出純潔的微笑,然后對她說:“劉警官,其實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劉穎有些奇怪。

    我低著頭,微微皺著眉頭,小聲說:“劉警官,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一直在想你昨天和我說的事情,我們身邊充斥著李陽和李太太這樣的壞人,他們罪大惡極,我以前一直覺得不關(guān)我的事,但是就在昨夜,有種強烈的社會責(zé)任感沖擊著我的心靈,我忽然頓悟了,生活中就是有了太多我這樣思想的人,才讓壞人們一次次得逞,所以,雖然我以前經(jīng)常做些無傷大雅的壞事,可這次我決定緊緊地團結(jié)在劉警官的周圍,和那些邪惡的勢力做斗爭,從而救贖自己的心靈。”

    我猛地抬起頭來,一個充滿了浩然正氣的張小強出現(xiàn)在劉穎面前,劉穎眼中露出一絲懷疑,我越發(fā)真誠地看著她。

    她忽然感動了,對我說:“張小強,我一直對你有成見,我真的看錯了你,好,我們一起對付李陽這幫壞蛋吧!”

    我堅定地看著她,心里說:“我們國家都用你這種傻呼呼的警察,治安能不差嗎?”

    劉穎開心地對我說:“我這幾天也收集了一些關(guān)于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資料,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雖然心里很不愿意,我還是隨著劉穎走進警察局,她帶我來到她的辦公室里,從抽屜拿出一個卷宗,對我說:“這個案子其實已經(jīng)不是一件小案子了,它涉及到很多方面,我們局里已經(jīng)成立了一個專案組來負責(zé)這件事情。”

    她向我介紹了一下他們目前所了解的一些情況,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是一家成立了很久的公司,但是實際上并沒有什么業(yè)務(wù),這次參與招標活動就是偽造了一些資產(chǎn)證明才獲得資格的。他們?nèi)绻梅欠ㄊ侄乌A得招標,就會立即把獲得的首筆資金轉(zhuǎn)走。

    我靜靜地聽著她的介紹,其實她說的這些,我已經(jīng)猜得差不多了,李陽真的很聰明,同時讓自己旗下的兩家公司參與招標,如果用非法途徑成功,就用這家皮包公司拿走資金,出了事故可以把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其實她還安排了另一條路線,就是賄賂劉處長,如果順利的話,她就用自己名下真正的公司拿下項目,也不愁不能發(fā)財,只是最后意外環(huán)節(jié)比較多,我和小翠無意中的參與以及假鈔事故,攪亂了她的計劃,以至于她不得不走非法途徑。

    其實這些并不是我最關(guān)注的,還好劉穎很快講到了我想聽的部分,她說:“其實這家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并不只是行騙這一次,前段時間他們還和你們公司合作了一次公益基金會的計劃,不過他們實際上假造了很多資料,然后騙取多家公司的慈善捐助。”

    我急忙問劉穎:“那么現(xiàn)在一共騙了多少家的錢?還有我們公司和他們合作是不是會受到牽連?”

    劉穎說:“只有一家企業(yè)被騙了大筆公關(guān)經(jīng)費,他們原來想利用這個企業(yè)的帶頭資助來吸引更多的資金的,但是事情剛發(fā)生就被人舉報了,所以沒有得逞,但是第一筆經(jīng)費已經(jīng)被他們轉(zhuǎn)走了。你們公司有一位負責(zé)這個項目的經(jīng)理剛被叫來問話了,結(jié)果我還不知道,目前我們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她參與了行騙,但是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難辭其咎,你們公司的形象也大打折扣,據(jù)說那家捐助第一筆資金的企業(yè)也打算追究你們公司的責(zé)任。”

    “你們會把我們公司的那個經(jīng)理抓起來嗎?”我問劉穎。

    她沉吟了一下說:“應(yīng)該不會,沒有證據(jù)我們不能隨便抓人的。”

    我心頭一寬,原來姐姐不會被抓,那么其他的事情也無所謂了,我才不在乎公司會不會損失錢,又或者是影響形象,只要她人安然無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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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1:21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八十五章

    姐姐沒有事,那就不需要在這里耽擱了。我說:“劉警官,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劉穎一時搞不清我在搗什么鬼,我向她做了個鬼臉,就離開了警察局,這個死丫頭一定很納悶,不過也無所謂了,我還要去打聽一下姐姐的消息。

    我出了門,看到正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姐姐。我開心地正準備跑上前和她說話,卻看見一個男人走到她身邊,他們兩個人只是一起低著頭走著,卻誰也不說話。

    我遠遠地跟著他們,他們在十字路口轉(zhuǎn)彎,我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側(cè)面,有點眼熟,我忽然想起,這個人是姐姐的男朋友,我曾經(jīng)在姐姐的桌上見過他的照片。

    我心中充滿了委屈,鎮(zhèn)上的同齡人中大凡有沒出嫁姐姐的都特別驕傲,因為可以時不時地敲未來的姐夫一筆竹杠,而我的姐夫卻不知道我這個隱藏版大舅子的存在。

    他們?nèi)匀还殴值夭徽f話,我想起來,那天姐姐曾經(jīng)對我說過,她活動的第一筆資金就是她男朋友公司贊助的,那么出了這么大事的時候,她男朋友也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壓力,但是難道這個沒有責(zé)任感的男人會要我姐姐來承擔(dān)這些過錯嗎?

    又一個路口,他們不再走了,只是相對著不說話,忽然那個男人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向左邊的街道走去,林小欣只是傻傻地對他的背影看了良久,然后她也默默地轉(zhuǎn)身向右邊走了。

    我跟在后面很近,只見她完全失了神似的,我心中不忿,這個不稱職的姐夫居然這樣對待我張小強的姐姐。

    我于是向那個男人的方向跑去,在他身后大叫:“喂!”他仍然沒有察覺地走著。

    我追上去,在身后拍拍他,他困惑地轉(zhuǎn)過身,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看到他,他有張帥氣的臉,儒雅的氣質(zhì),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因為有這樣的姐夫而感到驕傲,而今天我心里卻有著說不出的厭煩。他的樣子也很低落,我難掩心中的憤怒,忽然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被我大力擊中,險些摔倒。我又一拳過去,他閃避開來,我再一拳過去,他竟然不再回避,和我撕打起來,好像要把憤怒發(fā)泄到我身上一般,我漸漸招架不住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原想這小子斯斯文文的應(yīng)該不會打架,或者即使會打架,現(xiàn)在受了刺激心情低落,也會任由我痛打泄憤而不還手。可是我忽略了人生低潮之時其實是有兩種不同形態(tài)的,一種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型,另一種是激進狂躁型,而我顯然碰到了后一種。

    又過幾招,我一不留神被他打倒在地上,我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閃躲,他依然不放過我,居然完全沒有風(fēng)度地繼續(xù)追打我。

    在如今的社會生活常常壓力很大,需要找一些事情來緩解,打人確實是一種不錯的釋放方法,因為你可以把自己的壓力轉(zhuǎn)移到被打者的身上。

    我爬起來準備逃跑,忽然看到林小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我們身邊,他看到小欣,不再動手了,只是呆呆地站著。

    林小欣對他說:“秦浩偉,我知道你心中有太多的不滿,不錯,你一直提醒我要小心那家建筑公司,而我卻急功近利地上了圈套。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壓力,這次事件讓你們公司的形象大打折扣,其實,我何嘗不是一樣?我父親的公司也因此有了信譽危機,而我還要承擔(dān)對你的愧疚。”

    林小欣低下頭難過地說:“你這么委屈,有這么多壓力,為什么不直接對我說,卻來這里打我的朋友泄憤?”

    她抬起頭看著秦浩偉說:“我們分手吧!”

    秦浩偉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在他臉上看到了痛苦,而我心里的痛苦和歉疚并不比他小。我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其實林小欣和他之間的危機并沒有那么嚴重,可能稍微冷靜一下就可以度過,可是我卻自作聰明地跑來打人,反而把事情弄的更糟了。

    秦浩偉沒有解釋,只是轉(zhuǎn)身默默離去,我真想抓住他對他說:“你這個呆子,那個女人只是要你過去好好溝通一下,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可是我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像只斗敗的雞一樣落寞離去。

    林小欣的眼淚不覺地流下來,她再次轉(zhuǎn)身離去,只是這次的離別更加絕望。

    我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她忽然停下腳步說:“小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不要跟著我了。”

    我只得停步,看著她慢慢遠去。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一個調(diào)酒師,都想把生活中的各種滋味混成一杯可口的雞尾酒,而往往到最后你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釀的只是一杯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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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1:35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八十六章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要黑了,這一路耽誤了很長時間,四毛、小翠和吳大成父女已經(jīng)在媽*屋子里等著我了。

    四毛說:“小強,你把我們急死了,一去這么半天,我們都害怕你出事了。你媽媽好幾次要去找你,被我們攔住了,還好你終于回來了,否則我們就要瘋了。”

    我強行抑制住難過的心情,勉強地笑出聲來:“剛才公司的幾個同事聽說我要走,一定要為我餞行,他們太客氣,點了很多東西,所以耽擱久了。”

    小月好奇地問:“原來小強哥吃過了呀?我們看天已經(jīng)晚了,今天是走不成了,就買了不少吃的,準備一起吃一頓最后的晚餐,特意一直等著你,結(jié)果你還吃過了,真不夠意思。”

    他們一起走到餐桌前,我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居然擺滿了菜,還放著一瓶酒。他們依次落座,我心中暗暗懊悔,說什么謊不好,偏說自己吃過了,我躊躇著自己要不要過去。

    媽媽說:“小強,你過來坐。”

    我抬起頭,斜向上四十五度仰望著天花板,有種液體緩緩流回到心底,那是我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媽媽,我唯一的、最最親愛的媽媽,還是你最體貼、最理解兒子的心呀,我幸福地看著她。

    媽媽說:“今天是一個多么難得的日子,我們可以團聚在一起吃頓晚飯,這是我們在這個城市中的最后一夜,大家一定盡情地吃好喝好呀!”

    媽媽把目光轉(zhuǎn)向我說:“小強,你已經(jīng)吃了那么多了,再多吃的話可能胃會漲的,所以,你還是看著我們吃好了。”

    她伸手把我面前的碗筷拿走,我難受地看著媽媽:我真的是你兒子嗎?我真的不是撿來的嗎?為什么這樣對我?

    吳大成給每個人斟上一杯酒,當然不包括我,他們舉杯暢飲起來。我仔細看桌上的菜肴,都是我最愛吃的,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我再一次抬起頭,斜向上四十五度仰望著天花板,有種液體緩緩流回到心底,那是我的口水。

    這一晚,我們刻意回避離別的傷感,找些快樂的話題開心地聊著,吳大成、吳小月和小翠都沒有回家,一起擠在我們的兩個小房間里。

    我睡得很不安穩(wěn),因為心中有對姐姐的愧疚,如果想讓姐姐和秦浩偉之間的結(jié)徹底解開,最好的方法就是查清楚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行騙始末,我想警方也一定全力以赴在追查這件事情。既然要陪媽媽他們回三水鎮(zhèn),那么我打算就從另一個方面尋找突破點,我記得宣傳幻燈片上的那些熟人,正好可以去調(diào)查一下到底是誰出錢讓我七叔他們演了這場戲。

    第二天,我們一起乘長途車回到三水鎮(zhèn),吳大成父女也打算去我們鎮(zhèn)躲上一陣。我們鎮(zhèn)經(jīng)濟雖然比較差,但住的地方還是比較寬裕的,曾經(jīng)有幾個地產(chǎn)商也打算到我們鎮(zhèn)炒高房價,不過最后他們還是放棄了這些想法,因為我們鎮(zhèn)上大部分人一輩子的收入也不夠支付他們用一堆磚頭和泡沫蓋起來的房,所以,他們還是決定回城里蓋房,因為那邊的人經(jīng)濟條件比較好,一輩子的結(jié)余正好夠買他們的房子了。

    回到了家,我便找個借口溜了出去。我行走在三水鎮(zhèn)的街道,已經(jīng)離開這里有段時間了,但是在我心里,三水鎮(zhèn)泥濘的小路遠比省城平坦的大道讓我有親切感,道路邊的野生樹木也比省城里修剪得一個模子里出來一樣的花木有生機。

    我來到七叔家門口,大叫道:“七叔!七叔!”

    七叔從屋子里冒出頭來,對我說:“小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我親熱地大叫:“七叔,我剛剛回來,就特意來看你了。”

    我努力壓低嗓子,讓我的聲音聽起來帶點傷感,這樣顯得更有感情。我抬起頭,動情地看著七叔,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七叔撇撇嘴說:“小強,你七叔我可是一個演員,你不要演得太做作了。”

    我輕輕嘆口氣,只好收起了醞釀許久的感情,看來在專業(yè)人士面前還是不該做秀,雖然他只是一個跑龍?zhí)椎摹?br />
    我問他:“七叔,你前段時間去參加拍攝過一個公益活動的宣傳片吧?”

    他一楞,說:“小強,你怎么知道的?”

    他忽然有點害羞地說:“難得做一件好事,居然傳得這么快呀?”

    我又問他:“找你拍攝的是叫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嗎?”

    他有些不解地說:“我不知道有什么建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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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1:47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八十七章

    我奇怪地望著七叔。

    七叔對我說:“你記得我們鎮(zhèn)上的小混混小輝嗎?”

    我搖搖頭,我們鎮(zhèn)上到處是小混混,我怎么會記得所有的人。

    七叔對我說:“就是住在鎮(zhèn)東頭鄭大伯家的兒子呀!鄭大伯可是鎮(zhèn)上少見的老實人。”

    我還是搖搖頭,老實人哪里會給人留下什么印象?我只記得鎮(zhèn)長家、黨支書家以及一些鎮(zhèn)上大戶人家的兒子,媽媽說,遇到有錢有勢的人一定要加倍地巴結(jié),如果他們一直不理你,我們才在背地里罵他仗勢欺人或為富不仁,當然,見到他們的時候一定還是要笑的,防止他們打擊報復(fù)我們。

    七叔努力地想著有沒有重大事情可以喚起我的記憶,他想了良久說:“你和他其實應(yīng)該見過,不過那時候你才七歲,估計已經(jīng)忘記了,他當時好像找你借了一毛錢買了塊燒餅。”

    我大叫道:“原來是那個小子呀!” 我怎么會不記得他呢?那一毛錢可是五姑某次生意給我的提成。

    我問七叔:“那小子怎么啦?”

    七叔說:“那天就是這小子來找我拍片子的,我還幫他組織了好大一幫人做群眾演員。”

    他笑道:“那個場面可大著了,我足足忙了兩三天才幫他把演員召集齊,我們這樣的文藝工作者就是有熱情。”

    我問他:“那個小輝現(xiàn)在人在哪里?”

    七叔為難地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他的樣子一定是知道的,如果真不知道他不會感到為難。

    我繼續(xù)追問他,他還是不肯說,我輕輕嘆了口氣。

    七叔安慰我說:“小強,你也知道的七叔這個人很厚道的,最講信用,我答應(yīng)了小輝不能透露他的行蹤,就絕對不能說。”

    他又說:“小強,你應(yīng)該為有這樣的叔叔感到驕傲呀!”

    我感動地望著他說:“七叔,真的,我真的太感動了,我居然有這樣為人誠信的叔叔。”

    我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這年頭不誠信的人實在太多,我就聽說有人幫別人介紹工作,私底下既拿好處費,又克扣別人應(yīng)得的報酬。”

    我邊搖頭邊嘆氣道:“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我用眼角觀察七叔的表情,他的臉就像被人抽了一下,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笑容已經(jīng)凝固了。

    我知道我已經(jīng)猜中了七八分了,剛才七叔講那番話的時候我就根本不信,在我們鎮(zhèn)上沒拿好處還熱心幫人的人還沒有出生。

    七叔說:“小強,你可不能亂說呀,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他開始對我動之以情,我心中好笑,要不是太了解他,我怎么能威脅到他?

    我湊到他耳邊說:“七叔,這次你可要幫我呀!我需要知道那個小輝的下落。”

    七叔艱難地點點頭說:“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呀!”

    我笑道:“放心,小強哪里是這樣的人呀!”

    我當然不會說,揭發(fā)他對我也沒有什么好處,我不禁猶豫,如果那個叫小輝的花上一大筆錢來收買我,誘惑我說出到底是誰告發(fā)了他,那么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難題了。

    哎,算了,算了,做人還是要厚道點,到時候收上七叔一些封口費后,就幫他保密吧!

    七叔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他說:“就是這個地址,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不在。上次收過錢后,就一直沒有聯(lián)系了。”

    我翻看著這個地址,是個省城的地址,我知道自己離謎底又接近了一步,同時危險也多了一分。但是我從來沒有退縮的打算。

    又要去省城,我必須撒個謊,我回到家對媽媽說:“媽媽,剛才七平鎮(zhèn)的武阿婆說,又有一批新貨,要我去看看,我準備去看看能不能帶個老婆回來。”

    媽媽樂不可支地對我說:“那要快點去了,去得遲了,好的就被挑完了,這種終身大事可不能馬虎了。”

    她忽然又說:“不行不行,還是我陪你一起去一趟吧!幫你長長眼。”

    我嚇了一跳,急忙擺手,說:“不用不用,只是海選階段,等總決賽的時候你再當評委好了。”

    她有些失望,不過也不再反對了。

    我向四毛他們告辭,小月和小翠聽說我要去相親,興奮無比,一起要求跟著我去看看,我當然不能帶上這兩個人去。

    于是我對她們說:“我是愿意帶你們?nèi)サ模贿^我只能帶一個去,你們自己商量吧!”

    小月立即說道:“當然帶我去,我審美能力可強了,而且看問題又深入,保證能幫你把那些具備賢妻良母氣質(zhì)的人挑出來。”

    小翠把頭湊到我耳邊說:“你如果帶小月去,就可能挑花了眼,因為看完她,就會覺得看誰都長得不錯。”

    吳小月也不甘示弱地說:“小翠,你剛才又在詆毀我吧?小強哥是個精明人,一定會帶我去的。”

    兩個女人再次互不相讓地爭執(zhí)起來,只吵得我心煩意亂。

    我嘆了口氣說:“你們自己先商量好了,找一個人陪我去,另一個人留在家里陪四毛呀!”

    她們忽然安靜了下來,然后互相謙讓起來,極力建議對方陪我一起去七平鎮(zhèn)。

    我忍住笑說:“那還是我一個人去走一趟吧,你們都留在家里如何?”

    兩人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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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2:00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八十八章

    我再次回到省城,不過這次我可不敢直接去找小輝,因為小輝明顯和李陽他們有一定的關(guān)系,我一個人送上門簡直就是找死。我又想到了劉穎,我必須拉他們警方做墊背的。

    不過我心頭還是有些躊躇,上次我本來承諾她要全力協(xié)助警方破案,結(jié)果一見姐姐無恙就立刻溜走出爾反爾,現(xiàn)在又要再次找她,估計她見了我也沒什么好臉色,而且這是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會對我的名聲有很大損傷。我暗暗地嘆了口氣,為了姐姐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一點小小名聲又算得了什么?再說我本來名聲就不好,再損害也損害不了多少。

    我來到警察局的門口,等了一個下午,終于看到劉穎從里面出來,我在她身后大叫:“劉警官!”

    劉穎轉(zhuǎn)過頭,有些詫異,燦爛的笑容在我臉上浮現(xiàn),我沖上去一下拉住了她的手,她大叫:“放手,放手,你做什么?”

    我哀求地說:“劉警官,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劉穎放眼看看四周,然后不耐煩地對我說:“你這樣抓住我,給我別人看到像什么樣子?”

    我繼續(xù)可憐巴巴地說:“劉警官,你不幫我,我就不松手,萬一被人看到的話確實挺麻煩的,特別是被那個王警官看到的話,再加上我們以前的事情,就解釋不清了。”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說:“我們以前有什么事情呀?你不要瞎說。”

    我說:“是沒有什么事情的,但是我們拉扯久了就容易被誤會了。”

    她拿我沒有辦法,只好說:“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就說吧!”

    我對她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上次參與行騙的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一些情況。”

    劉穎一聽,立即緊張起來,看來她還是很關(guān)注這件事情的,畢竟她父親也牽扯到了其中。

    我把我打聽到的關(guān)于小輝的一些情況告訴劉穎,劉穎聚精會神地聽著。

    她說:“那個小輝確實是比較重要的人物,既然是他牽線搭橋去拍虛假的公益廣告,那么從他身上或多或少可以找到一些關(guān)于李陽或三和會的線索。”

    我拿出七叔給我的地址交給劉穎,劉穎說:“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

    我有些意外,劉穎居然這么急,我問她:“劉警官,你不帶槍嗎?”

    她回答我說:“我已經(jīng)下班了,沒有帶槍在身邊呀!”

    我苦著臉,原本指望她帶上幾十個兄弟,一起殺到小輝的住處把他揪出來,然后嚴刑拷打出他和李陽的關(guān)系,再然后把錢還上就OK了,可是現(xiàn)在她居然要單槍匹馬地和我去調(diào)查,那和我自己一個人去的危險性也差不多。

    但是事到臨頭,只好硬著頭發(fā)跟著她一起出發(fā)了,幸好劉穎這個丫頭還是比較兇悍的,等會兒萬一動手的話,說不定可以抵擋一陣子,這樣我就可以借機逃跑了。

    本章被編輯刪了些,所以少了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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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2:13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八十九章

    小輝住在省城一個環(huán)境還不錯的小區(qū)里,不過我和劉穎卻撲了一個空,我向住在旁邊的鄰居打聽,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們的社會,每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軌跡里,又有多少人會去關(guān)心旁人的活法?最多你發(fā)達時嫉妒你一下,你倒霉時笑話你一下,你特別慘的時候同情你一下。

    我和劉穎從小輝的住處下來,劉穎說道:“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

    我沉吟著,這樣盲目來找確實不是辦法,我對劉穎說:“我們還是找人打聽一下吧!”

    劉穎說:“連他的鄰居都不知道,別人怎么會知道呢?”

    我笑了,這個可未必,以前在三水鎮(zhèn)的時候,我和四毛家雖然是鄰居,有時候我找不到四毛,就會問住得離我們家很遠的八嬸,她往往可以明確地告訴我四毛幾點幾分去了哪里。所以打聽人下落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中老年婦女去問。

    我拉著劉穎去小區(qū)附近查看,見一幫老太太在小區(qū)院子里跳扇子舞健身,我和劉穎走上前去向她們詢問。

    我和劉穎指手畫腳地把剛才從小輝鄰居那里打聽到的小輝的樣貌特征向她們描述,可是她們卻一個個地都說沒有印象。

    我們有些失望,忽然有個老太太說:“你們說的那個小伙子我想起來了,就是住在42幢中間樓門3樓的那個吧?”

    我們急忙點頭,她忽然詭異地一笑,對旁邊的那幫老太太說:“他們說的就是那個經(jīng)常晚上被一輛白色寶馬車送回來的小伙子。”

    那幫老太太立即群情激揚,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看來生活不檢點的人還是比較容易受關(guān)注的,怪不得那些明星們每次人氣一下降就變著法兒地編造一些緋聞出來。

    我們一下子收集了不少關(guān)于小輝的資料。

    第一:小輝仿佛沒有固定工作,但是花錢很大方,有個開白色寶馬車的女人和小輝關(guān)系密切。

    第二:小輝喜歡去一家叫月亮湖的夜總會,還喜歡找一個叫小紅的舞女。

    第三:小輝平時常常會喝多,在小區(qū)里胡言亂語。

    我們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那幫老太太,開心地走著,因為此行收獲頗豐。我們準備先去月亮湖夜總會去找找。

    我對劉穎說:“劉警官,我覺得再過十年,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公安干探。”

    劉穎瞄了我一眼,我看得出她心里已經(jīng)偷偷在笑了,她反問我:“難道我現(xiàn)在不是嗎?”

    她又輕嘆了口氣說:“不過你說的也是,我現(xiàn)在還是太年輕,屬于又單純又可愛的那種,。可能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積累經(jīng)驗吧?不過我覺得五年應(yīng)該就夠了!”她忍不住開心起來。

    我說:“五年應(yīng)該不夠吧?我覺得十年后你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八婆,東家長李家短的包打聽,所有案件不用去偵察就破了。”

    我放聲大笑,飛速逃跑,劉穎又好氣又好笑地在后面跟著大叫:“張小強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挖苦我,不想活了?”

    她追過來,我快速地跑著,轉(zhuǎn)過幾條街,前方就是月亮湖夜總會,我停了下來,她追上準備對我開打,我大叫:“停!停!停!”

    我對她說:“劉警官,像你這樣一個事業(yè)心很重的警察,應(yīng)該不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和我鬧吧?”

    她說:“你少轉(zhuǎn)移話題呀!我不揍你一頓,我不叫劉穎。”

    我親切地望著她笑,說:“劉警官,這里可是月亮湖夜總會的附近,我們這次出來低調(diào)辦事,還是多多忍耐忍耐吧!萬一把他們驚動了,對案件偵破工作可是非常不利的,你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她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算了,這種時候只能低調(diào)點了。”

    我鼓勵她說:“劉警官,你真是一個優(yōu)秀的警察,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真是太偉大了!”

    得罪人之后記得要捧他一下,這樣才萬無一失。

    劉穎忽然伸出一只手堵在我的嘴上,然后用另一只手重重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痛得欲張口大叫,被她的手硬生生地按住了。

    她壞笑道:“低調(diào)也有低調(diào)的打法,這樣既沒有聲音,又沒有傷口,夠低調(diào)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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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7-14 17:42:52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九十一章

    小輝意外地看著我們兩人,我親熱地對他說:“小輝兄,我是你老鄉(xiāng)。”

    他仍然不解地望著我,我說:“小輝兄一定不認識我,但是小弟對小輝兄的事跡已經(jīng)如雷貫耳了。”

    小輝還是有些疑惑:“什么事跡?”

    我探過頭討好地說:“三水鎮(zhèn)里的人都在傳言小輝兄現(xiàn)在在城里風(fēng)光得很,為人仗義,混得有頭有臉呀!”

    小輝臉上露出微笑,他仿佛還有些不安地問我:“他們還說了什么沒有?”

    我回答他:“他們還說,小輝兄雖然發(fā)了財,可是作風(fēng)正派,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

    小輝終于釋然,他笑著說:“唉,一點點小成就怎么大家都知道了?我這人一向不愛把這些虛名掛在嘴邊的,怎么傳得就這么快呢?”

    我繼續(xù)討好他:“是金子就會發(fā)光的,何況小輝兄做出了如此的偉大成就。”

    小輝一愣,可能覺得自己和偉大成就毫無關(guān)系,不過他還是很高興。

    劉穎一直站在我們旁邊,鄙視地看著我巴結(jié)小輝,她張口欲問:“小輝,你和李……”

    我急忙捏捏她,她停止問話,小輝看著劉穎問我:“這位是……”

    我親熱地挽住劉穎說:“這是我相好。”

    劉穎心里一定很生氣,但是卻不能發(fā)作,只得配合我。

    小輝叫了幾杯喝的,邀我和劉穎一起坐坐,我趁著離小輝距離比較遠的時候?qū)⒎f說:“劉警官,你不要太沖動,別把他嚇跑了,我們先套套他的話,不行你再嚴刑逼供。”

    劉穎生氣地說:“你不要亂說,我們警察怎么可能嚴刑逼供?”

    我輕輕地說:“劉小姐,你小聲點,你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警察呀?我沒有說警察會嚴刑逼供,我是說你可以濫用私刑。”

    她準備發(fā)作,正好小輝回過頭來,她只好強忍住了怒火。

    我們坐在夜總會的角落里,我一邊奉承著小輝,一邊套問著他的話,我拿著小姐送上來的一個叉叉一個圈的酒和他頻頻舉杯,不過我知道我酒量不好,只是想法讓他多喝點,還好他并不在意。

    他自豪地告訴我,他來省城才短短幾年,就成為了一家建筑工程公司的經(jīng)理,有的人可混上一輩子也只是跑腿的。他不斷自夸,而我把他捧上了天。可是小輝的口風(fēng)卻很緊,每次話題扯到他的工作上,他就想方設(shè)法地轉(zhuǎn)移開。

    又聊了幾句,小輝忽然警覺起來,他懷疑地看著我說:“小強兄弟,你是不是想打聽什么呀?”

    我急忙解釋說:“沒有,沒有。”

    劉穎已經(jīng)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她猛地站起來,準備直接把情況挑明。我沒有阻止她,事到如今,軟的不行看來只能用硬的了。

    劉穎的身后,有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閃過,我急忙向她使眼色。

    小輝見劉穎站起來,有點醉意地問:“劉小姐,站起來做什么?準備去方便嗎?”他粗俗地大笑。

    劉穎強忍著怒火又坐了下來,我悄悄地告訴她:“我看到一個三和會的人,就是李太太比較貼心的那個手下,你也認識的,上次你們警方行動,他也在場。”

    劉穎準備轉(zhuǎn)過頭去看,我對她說:“你還是裝做若無其事吧!等會聽我安排,配合我一下。”

    我輕輕地挪動了位置,靠著小輝近一些,仿佛關(guān)系很密切的樣子,我拉著小輝說著些三水鎮(zhèn)的趣事,偶爾說幾個葷點的話題,就湊在他耳邊小聲地密語。

    我拉著劉穎,讓她也和我們坐得很近,劉穎忽然明白了我想做什么,于是我們?nèi)擞H熱地大笑起來。

    又過一會兒,我抬頭看周圍,那個三和會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我輕輕笑了,問小輝:“小輝兄,你和三新建材的老板李陽是什么關(guān)系呀?”

    小輝臉色大變,說:“你怎么問這個?”

    我說:“小輝兄所擔(dān)任經(jīng)理的那家公司就是有研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吧?”

    小輝呆住了,他回答:“你怎么知道?”

    我又說:“小輝兄這個公司,應(yīng)該是家皮包公司,而你的母公司就是李陽的三新建材有限公司,不過從一切外在的資料上是看不出你們兩家公司的關(guān)聯(lián)的。李陽其實已經(jīng)很有錢了,可是她貪得無厭,還覬覦城市改建項目,甚至連慈善項目也不放過,而她在外面還裝好人,暗中由你幫她打理她的皮包公司,幫她洗錢。”

    小輝仔細聽著我的分析,他哈哈笑著:“小強兄弟,你編故事的能力真不錯,可惜只是故事。”他得意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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